“皮萨先生是专门来见连昊和叶凡这两位的吗？”自从上次白初的事情之后，苏青行对这位同行的性格就已经有所了解，知道444号鬼城算得上是强大鬼物的乐园。

在那个444号鬼城似乎只有实力强弱之分，没有善恶之分。

“是啊，又晚了一步。”皮萨说着，又看了看苏青行身边的两个人，“666号的引路者，我有话想要私下跟你说。”

苏青行点了点头，叮嘱童彦和秦观先去处理被死神带过来的潘金贵和周纯青，自己和变身成雪狼的死神则站在街上与皮萨面对面相望。

虽然皮萨希望苏青行遣散身边的两个人，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雪狼的特殊之处，所以并没有反对雪狼在这次私人谈话的时候留在现场。

“666号。”等无关紧要的人都离开之后，皮萨整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夸张惋惜，突然变成了愤怒的样子，“你到底以什么标准来选择鬼城的居民？！”

“……”苏青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选人的方法，也不喜欢其他一些引路者的选人方法，但至少我们的选择方式是完全公平的，你呢？”皮萨几乎走到苏青行的跟前，“你的选择标准到底是什么？好人？善良？还是带着圣母光环？无知的后辈，你以为你是在为天界做事吗？应聘的时候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也许你应该左转去天界引路者的考场！”

还没等苏青行回答，皮萨就自顾自往下说：“我们这些引路者，经常被人说过分。但我们能怎么样呢？我们只是一群小兵，哪有资格评判亡魂的善恶？况且，这里可是冥界，距离地狱也只是一个楼层的距离罢了，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挑选好人？”

“……”苏青行依然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

“所以我们只能制定一些完全不需要评判的规则。”皮萨似乎准备为苏青行洗脑，“我喜欢挑选最强的，有人喜欢挑选漂亮的女性，有人喜欢挑选身上担负沉重罪业并且罪无可恕的那种，有人喜欢最年轻的，有人喜欢医生，有人喜欢杀人犯……这些标准根本不需要引路者去评判，当他们进入试炼世界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他们能不能进入鬼城。”

“所以，后辈你记住！千万别把自己当成神，千万别试图去评判试练者！”皮萨的眼神格外认真，“你永远无法评判人的善恶，也无法捕捉人一瞬间的善以及一瞬间的恶。人类亡魂也不是玩偶，他们的善恶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变化，所以评判毫无意义。我们是看门人，踏马不是神，不断评判只会让自己更加亏欠，更加痛苦，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拿着死工资的小职员不好吗？！”

“我并没有在评判。”面对皮萨身上传达出来的压迫感，苏青行也认真地说，“我的标准和你们一样明确。”

“哦，说说看？”皮萨终于后退了一步。

“不可对同伴心怀恶意。”苏青行第一次真正说出自己的想法，“在未被淘汰的前提下，不可在进入666号鬼城前对同伴心怀恶意。”

对同伴心怀恶意者，不可进入666号鬼城。

“真是个……很666风格的标准。”

“只是暂时的标准而已。”苏青行身周的光点在鬼城漆黑的街道上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如果有一天，鬼城和冥界试炼不复存在的话，这些标准也就不再需要了。”

“你傻了吗？当初正是因为冥界人要杀光所有人界来的亡魂，所以才建立了这么多鬼城，聘用了这么多构建师和引路者。如果鬼城和试炼被废除的话，所有人都会直面那些厌恶人类的冥界人，到时候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只能……”

“就只能依靠自己，不是吗？”苏青行突然笑了，“不要高看了冥界人，也不要小看了人类亡魂。至少在皮萨先生的鬼城里，就有许多可以正面对抗冥界人的亡魂不是吗？而我们666号鬼城的居民们在这一方面也毫不逊色。”

“荒谬，你想让初生的亡魂去和冥界人战斗？那我们这些引路者又该干什么？失业下岗吗？”皮萨显然觉得苏青行有些异想天开。

“也许我们可以转职去做神秘商人。”苏青行这会儿真的半开玩笑说，“我们可以向亡魂出售武器道具，构建师也可以转职武器制造商了。到时候没有审判，没有试炼，没有来自引路者的人性考验，所有的一切未来都掌握在亡魂自己的手中，真正地依靠自己活下去。这样的生存方式在皮萨先生看来，难道真的不够公平吗？”

“……”皮萨有些无法反驳，最后只能吞咽了一下说，“666号，你以为你是谁？以我们的身份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冥界引路者在那些大佬的眼里恐怕比沙子还微小，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