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19)

身后已传来谢弘的怪叫:“妹妹不肯跟我说话,却往别人怀里钻,太让我伤心了~~~~”做西子捧心状。

此刻柳明月脑子里轰隆隆乱响,各种念头纷沓而至,心乱如麻,已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没遇上他的时候,她总想着遇上了会如何如何,可是当真正遇上了,她才发现,原来,连她也不知道真的应该如何待他。

习惯性使然,她刚要去行大礼,又忽然想到,这是他们初次见面,她其实应该不认识他才对,于是忙忙陪罪:“这位公子对不住了!”匆匆越过司马策而去。 

她生怕,再待下去,下一刻她会忍不住扑上去挠花了他的脸!

昏头昏脑又走了一会,迎面撞上了去寻热茶的夏惠,见她面色煞白,却并非醉酒的情状,连忙将茶水给秋果端着,去摸她的手,只觉整个手掌都汗津津的,顿时吓了一大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柳明月疲惫的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九章 阴差

再回到席上,不但沈琦叶,便是粗心如黄岑叶,也发现柳明月面色如土,极是难看。

沈琦叶自然要关心一番,柳明月只推说喝了点果酒又在园子里吹了风,身上有些不好,略坐一坐就好。

轮到她们这一桌献艺之时,沈琦叶果然推她上台,柳明月早有准备,只捧着热茶盏不撒手,“我这般不舒服,姐姐也忍心?万一晕倒在台上,多扫公主殿下的兴致?不如就由岑姐姐去?”

黄侍郎乃是寒门出生,黄岑叶她娘是京中出了名的“村妇”,大字不识一个,虽然有心要将女儿往知书达礼的方向发展,奈何黄岑叶对此项技能不感兴趣,母女俩围追堵截各展手段……最终黄岑叶也没学会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柳明月深知这一点。

果然黄岑叶隔着沈琦叶捏住了她的腮肉:“好坏的小丫头,明明自己偷懒,却赶我上台出丑……”

柳明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可怜兮兮从黄岑叶手里把自己的脸蛋解救了出来,推着沈琦叶:“看来只有姐姐亲自出马了,我今日是不行了,头晕,身上不舒服的厉害,姐姐还是别指望我们了……”

沈琦叶推辞再三,终于勉为其难应了下来,可是柳明月却从她的眸子里察觉出了跃跃欲试,有个念头便不由自主的浮上来。

难道前一世里,沈琦叶推她上台奏曲,只是假意客气?然后……按着正常程序,被推荐上台,她是不是应该适当的谦让一下?

先不提这座中其余的人是否有心要上台去出出风头,但是她一向与沈琦叶交好,座中唯有她的父亲官位最高,如果谦让,定然也是反过来推沈琦叶上台,旁人自然不好意思同沈琦叶争这机会?

在沈琦叶《高山流水》的琴音里,柳明月醍醐灌顶,突然顿悟。

人在某一个瞬间,总会突然开窍,发现从前的自己痴傻好笑,天真愚蠢。

柳明月就经历着这样哭笑不得的发现,原来前世的自己真的是傻的让人无语!

她倒了盅果酒,大口灌了下去,将心底里翻滚的复杂难辨的滋味压了下去。

这曲子,沈琦叶分明练了许久,她往日水平如何,柳明月心知肚明,可是唯有这首曲子,绝对高于她平日水准……

想到她前世无形之中成了沈琦叶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她就无比的郁闷。

——绊脚石这种角色,要么永远挡着别人前进的路,要么有一天被人踩碎。

无疑,她属于后者。

绊脚石柳明月觉得很忧郁。

一直忧郁到了沈琦叶下台,黄岑叶拉着沈琦叶的手使劲夸赞,她虽面上极力压制,端庄如初,可是双目泛光,那欣喜简直要流淌出来。

柳明月并非瞎子,她前世只是从不曾关注照顾别人的情绪,唯有别人捧着她照顾她而已。

久而久之,便习惯成自然了。

不多时,司马瑛身边的丫环秋霜寻了过来,只道太子殿下赞方才奏曲的女子不但琴技高超,曲风更是难得,特特赏了一对羊脂玉镯。

听到这赞扬,再见到这对羊脂玉镯,柳明月心头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太子殿下您夸人能不能有点新意啊?两辈子加起来夸两个不同的女子演奏不同的曲子,用的居然是同一句话……特么赏的东西也一样啊!

简直欺人太甚!

亏得当初她沾沾自喜,只当被舒大家批评她弹的最烂的一首曲子得太子殿下青眼有加,终于寻到了知音人……哪怕被阿爹责骂也内心窃喜。

若是柳厚在她面前,柳明月真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以示忏悔!

她得是多蠢哪?!

司马策东宫不少女人,说不准,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不知道换着调子的跟多少个女人说过了……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过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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