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227)

肃王若是知道他的嫡子娶了个敌国女子,说不定还是个牧羊人家的女子,说不定会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吧?!

柳明月坏心眼的想到。

司马恪的眼神定定在她面上瞧了一眼,眸光复杂,柳明月心道:你若不满意,直接跟潞舒拒绝就好啊,瞪着我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见她这无畏的模样,司马恪默默转头,许是在潞舒的王帐里,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潞舒抚掌大笑:“我还道月姬不同意,正考虑向世子讨要月姬呢。”

……然后将你的“族妹”嫁过来?

柳明月一头冷汗,庆幸自己避过了一劫。

若是他真向司马恪讨要自己,就算司马恪觉得她这枚棋子还有用,拒绝了,势必要在两人心中划下裂缝,还未开始合作便闹不合,万一惹得潞舒火起,还未到大启便将司马恪宰了,焉有她的活路?

当日回去,潞舒便派了人来,要在司马恪的大帐旁边重新为柳明月搭一个小帐篷,柳明月委婉向西戎那位领兵的少年暗示:世子爷新婚之后,与世子妃必是如胶似漆,她这位旧人住这么近,实在有点扫世子妃的兴致,不如将她的帐篷搭的远一些?

那西戎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尚幼,或许是对情爱怀有憧憬,不似成年男子习惯性的流连花丛,瞧着她的目光很有几分怜悯,爽快的将她的帐篷搭在了离司马恪主帐约有五十米距离的地方。

这距离,柳明月很满意。

她对着那少年一再表示感谢。被司马恪及他的侍卫们恶语相向成了习惯,对着待她十分温和客气的西戎兵,她都要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沧桑感来。

这天太阳还未落山,她便去主帐抱自己的被子。

潞舒不知道是觉得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夫妻”,存心补偿她,还是基于别的原因,给柳明月新搭的帐篷其实是一座小小的毡房,最下面铺着厚厚的防潮垫子,上面还铺着精美的地毯。铺陈好了以后,往日那两名侍候司马恪的侍女还搬来了矮榻,又摆上了糕点,瞧着……大约跟西戎女子闺房似的。

司马恪见她进来,似是忽起了兴致:“我跟西戎女子成亲,你很高兴?”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若二人之间有男女之情,她尚可醋一醋。可二人之间有大仇,难道要她笑着表示:以后不但百姓宗室恨你引狼入室,带兵攻打大启江山,还娶了西戎女子为妻,实为卖国贼?

“世子若是娶了西戎公主……我大约很快便能回到大启了吧?”

“真心话?”司马恪本能的觉得,这答案并非出自她的心里话,但从情理之上推测,的确又讲的通。

“难道世子以为,我是那种不挂记家中老父的不孝女?”

闻听柳相与独女相依为命,她被强行带离大启,居然没有哭着喊着要回去,只是在二人共处一室的某个夜晚,她坐着睡着了,大约是魇着了,低低泣哭:“阿爹……”

司马恪跳下榻去,光着脚站定在她面前,听得她在梦里低泣,那一刻他忽想起肃王……能够以这么平静的心态想起他来,在司马恪流亡的日子里,是绝无仅有的。

无限的惆怅。

更多的时候想起自己的那位父王,司马恪心里是十足的怨恨。

怨恨他待司马塬比自己亲切,怨恨他偏宠司马塬之母,冷落了他的母妃……怨恨比之怀念,要多上很多倍。

所以,不如不想。

司马恪想,柳明月这话,大约是真心的罢。

她应该很想念她的阿爹。

那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想念。

司马恪娶亲的那晚,柳明月在小帐篷里酣畅淋漓的打了半夜的拳法。很久没练,除了手生,她的体力竟然大大增加。大约是一直在干活,最近身体又好了许多,打起拳来虎虎生风,她想象一拳挥过去,砸扁了司马恪的鼻子,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笑了起来。

第二日早起煮好了茶,才提到司马恪帐篷前面,便有衣着华丽的侍女迎了出来,笑着接了过来:“如何敢劳烦月姬啊?还是奴婢来吧?”接了壶便往帐内而去,全然没有请她一同前往的打算。

难道是她猜错了?并非牧人家的女儿?

瞧着丫环的派头,应是贵族出身。

不过既然这位世子妃拒绝邀请她进去,她也乐的轻松,立时抬脚往自己毡房走去。

——柳明月的丫环生涯,在维持了近半年之后,忽然之间被解除职务,得幸于司马恪娶妻。

虽然,这位世子妃长什么模样,她在他们成亲数日之后,才有机会见面。

打个比方,西戎女子皆是健壮丰满的,这位世子妃肤色黑些也就算了,但……这健壮丰满,也略有些过了,就好比把两位西戎女子绑到一起的体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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