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265)

柳厚再一次悲伤的想到,若是小温氏还活着,女儿归来,必会脱衣验伤,再问一问她这一年多的经历……

“背上……鞭痕交错……连一块好皮肤也没有……有些地方想是化了脓,不曾及时医治……不知道当时伤成了什么样儿……”

柳厚张了张嘴,却不知到要说些什么。

在女儿的苦难经历面前,言语是如此的苍白。

“你……可否问过是何人所为?”

薛寒云摇头,语声带颤:“她睡熟了我偷瞧到的……我不敢问她……”从来勇敢直前的他,面对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势,在晓色之中,亲眼瞧过了,还觉得愤恨到不能控制,几欲想杀人,却对着她退缩了。

他不敢想,当时她是如何苦苦捱过那段日子……

不能细想,想的多了他怕自己心中戾气过盛,对着她也会不小心露出锋芒,令得她哪怕再受一丁点委屈……

更不敢问……

面对着伤痕累累的小姑娘,薛寒云怯懦了。

☆、126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到了约定的日子,明铄亲自带着人押着粮草与棉衣前来赎明钰。明钰却被薛寒云揍的恐怕他亲爹明昊都要认不出来了。

——一想到明铄也许就是那个施暴者,薛寒云便恨不得将明钰撕成碎片,以消其恨!

总算罗行之与容庆二人拦的死紧,薛寒云还保留着一点理智,知道这一位明氏殿下的安危关系着今冬大军的粮草棉衣,这才手下留情,给了明钰一线喘息之机,令得他还能活着与明铄相见。

明铄与明钰兄弟相见,明铄本来恨明钰无能,不但令他损兵折将,更令他还要损失一大笔钱财(粮草与冬衣)——虽然这笔开支是从捉襟见肘的大启国库里支出来的,但在明铄的意识里,不但是大启国库,便是原来的大启皇帝的小金库,如今也算是他的银子——但在见到明钰被揍的猪头模样,还是心中大恨。

到底这是他的兄弟。

他可以欺负可以骑在头上,岂能容得薛寒云也如此?

明铄惯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当下不露声请了薛寒云到一边去,笑道:“许久不见月姬,还请薛将军代为问声好,本王甚是挂念!”

上次京城退兵以后,天牢被劫,柳家父女及罗家亲眷集体失踪,后来又出现薛寒云飞书勒索,明铄便猜他们皆已跟随薛寒云而去。如今见是他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眼神似刀,便知这句话戳到了他心窝,心中极为得意。

任何一个男人,妇人被劫不说,还做了别的男人的姬妾……这个事实真是残酷,但这件事情发生在薛寒云身上,又格外令明铄觉得愉悦。

“你见到了她身上的蝶形胎记?”薛寒云面色沉郁,良久,以几乎要杀人的声音问道。

明铄察其色,度其心,只觉此语纯属诈他,谁会将妻子身上的胎记告诉别人呢?遂轻笑:“薛将军说什么胡话呢,月姬一身肌肤如玉,哪有什么蝶形胎记?”

哪知道他话音才落,薛寒云面上却露出一个阴的渗人的笑意来:“明帅说的没错,她身上哪有什么蝶形胎记?”但至少教他从明铄这句话上猜出了一个事实:明铄定然并不曾真瞧见过她的身子,不然为何会有“肌肤如玉”这词?

他大约只是胡猜,以为大家女子的肌肤都必然是如玉的。

这只能从侧面证明一件事情:月儿身上的伤,与明铄无关。

明铄只觉他这笑容有些奇怪,人也并不曾发怒,倒笑的有了几分和气:“薛某只想请教明帅一个问题,当初……明帅是从何人手中抢到她的?”

明铄却当他打翻了醋坛子,此刻当然是能令薛寒云越觉刺心难堪,他越开心,便毫不犹豫道:“月姬当初可是本帅妹婿帐下女奴……啧啧,后来本帅瞧着容色不错,便纳来做了姬妾,遇上本帅,也算是月姬的运气……”

军中女奴都做些什么,二人皆是带兵之人,不言自明。

薛寒云便似问候一个故人一般,道:“还要劳明帅向恪世子捎一句话,感谢他不辞劳苦,照顾本将爱妻。他馈赠给本将爱妻的一切,将来薛某会加倍偿还,望他莫忘!”

明明他的语声比之刚才,还要温和许多,几乎可称之为亲切,但明铄却从他眼神之中感觉到了深深杀意,令人胆颤的杀意,比之前他提起“挂念月姬”还要浓烈的杀意。

他心中思量,莫非是司马恪在柳明月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正欲走开,薛寒云却倾身过来,冷冷道:“以后若是再教我从明帅或者明氏军中谁口里听到‘月姬’这个称呼,只要薛某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必捉了那人来,切了他的舌头,打断他全身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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