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83)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他如今又病又穷,不说吃药钱,出了柏十七的宅子,连饭都要断顿了,居然还好笑的考虑国家税赋,官印都不知所踪,无论留在两淮还是回京,恐怕活都窄,还有什么可争论的?

他成功又变回了哑巴,客厅里立记便安静了。

柏十七示意邓老三继续。

邓老三接着讲:“自那倒霉官儿喂鱼之后,到处都在传消息,说是朝廷恐怕要再派官员来查两淮盐道,沉了一个,总不能来一个沉一双吧?还不如大家都收敛些,等京里来的官儿查完走了,再出来找营生,于是盐道上的兄弟们都撤了。结果官盐店见有利可图,又生生在平日的价格上涨了三成,很多人吃不起盐,家中有老有小,便只能冲去砸官盐店泄愤了。”

柏十七大为惋惜,几欲跌脚:“来晚了没赶上好事儿,不然我也去试试砸店的感觉。”自家铺子舍不得,旁人铺子不能无怨无故砸,难得有个可供大家泄愤的无良高价官盐店,法不责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砸铺子终究还是不太妥当,有事儿还是应该先找官府才对。”赵无咎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官府若是会管宝应县官盐店里的盐价,也不至于酿出打砸抢事件。

通常官府出面不顶用的时候,只能借助大家的力量了。

柏十七深觉赵无咎古板无趣,怼了他一句:“官府除了收银子痛快,还有别的能为吗?”正要按照治理国家来说,税收银子上去好歹也搞搞公共基础建设啊。但当官的似乎没这种想法,修桥铺路就有官府召集富户捐款,筹建乡塾也是地方缙绅之事,似乎与官府毫无关系。

赵无咎怀疑,再争几句说不定他也要步俞昂后尘,被柏十七安排个洒扫庭院的活计,只能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房间里总算是清静了下来,柏十七:“那乌家老爷昏迷不醒又是怎么回事?”

邓老三边笑边叹:“乌家老爷也许走霉运呢,好好的站在自家铺子门口,都能被抢私盐的人误认错了下手,县城里如今都传遍了,认为他是代人受过。”

柏十七:代人受过未必有,误伤却是实打实的事儿。

简音的相聚过后,邓老三在码头上还有事情,便匆匆告辞。

可怜俞昂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到了柏少帮主的逆鳞,回头请教赵无咎,对方若有所思:“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柏十七虽然是个胡闹的性子,但从她爱惜手底下人的性命来看,必然对寻常百姓也多有宽悯之情,俞昂只从国家税赋出发,但她却为吃不起盐的寻常百姓抱屈,对官老爷忽然瞧不顺眼起来。

俞昂还是一脑门子浆糊:“殿下明白什么了?”

赵无咎笑笑:“俞大人既然不明白,就好好去掸灰擦桌子吧,多想想柏少帮主的话。”

俞昂:参禅吗?

跟打哑谜似的。

乌岱昏迷数日,家中人心浮动,请了黄友碧过来,把脉看诊,又招呼朱瘦梅上前再诊一遍,才从随身所带的针灸包里找出最粗的一根针来,开始往自己猜测的地方扎。

乌岱昏迷不醒,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被打的时候毫无保护措施,也许是脑袋里有了淤积的血块。

黄友碧艺高人胆大,下针也是干脆利落,原来那极最粗的针是中空的,扎进去之后便有淤血缓缓滴了出来,天色才将将黑透,乌岱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总算是醒过来了。”

灯光之下,乌岱从昏迷之中清醒,连话也说不利索,只能用一双感激的眼睛看着黄友碧,被他在被子上轻拍了两下:“好好养伤,别担心。”便又昏睡了过去。

乌静跟乌融乍闻老父清醒,还未从狂喜之中醒过来,便见他又软软昏睡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挟持着黄友碧:“黄伯父,我爹爹又昏了过去!快救救他吧!”

黄友碧重新把脉,笑着公布了乌岱的病情:“你父亲的病总算稳定下来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又睡了过去,等彻底睡醒就无大碍了。”

师徒俩忙碌了半日功夫,此刻始觉饥肠辘辘,况且还有柏十七一干人等,等问及其余人等,乌融顿时羞愧不已——他着急老父病情,将人扔给管家便没再管过。

管家被紧急召来,黄友碧才知柏十七等人去外面找地方休息了,还留下了个联络地址。

乌融羞愧之极:“我……我一心记挂父亲病情……”居然连客人都给忘了,晾在偏厅几个时辰,不怪人家找地方落脚了。

乌静埋怨兄长:“兄长再担心,也不该怠慢了客人。”她亲自向黄友碧师徒俩斟茶,轮到朱瘦梅的时候还友好的冲他笑了笑,又微微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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