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193)

是阿寐姑娘下榻的地方。

管家最擅察言观色,适时出声:“我先去通禀一声,好让阿寐姑娘能够周全礼数招待主人。”

萧衢没说话。

管家往前走了没几步,忽地听见身后萧衢的声音:“罢了,回来。”

管家一头雾水,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

萧衢负手在背。

差点上了她的当。

他要是主动去探她,不正好着了她的道吗?

还是不见为好。总得等她出招,他再接招,如此反复,才有意思。他知晓这些女子的手段,百法使尽,为的就是要勾住男人,待男人为其神魂颠倒,便露出本来面貌来,要金山要银山要权利,更有甚者,要命。

他可不是没什么见识的普通男子。他萧衢,从不会被人迷惑。

萧衢这样想着,原路返回,路过垂花门前,听得井口处有人说笑,女子的声音和煦如风,悦耳动听,笑声入耳,听得人耳朵一痒。

他悄然往前探出半个身子,望见井边趴着个妃色倩影,轻薄披帛垂在她细瘦皓白的手腕上,低低落下,自腰间绕了半圈,玉腰袅娜,软软一折,娇媚明艳。

她在看人如何制冰。

那几个干活计的小厮与丫鬟甚是耐心,见她感兴趣,当即将水壶递给她。

她从刚捞上来的水钵里取出清凉井水,旁边小厮已经架起大锅,她将水壶灌满,拧好壶盖,作势就要丢进大锅里,丫鬟生怕煮沸的水溅到她身上,拿了水壶,嘱咐她往后面退些。

大概觉得新鲜,她捂嘴嗤嗤地笑,一边往后面挪,半边身子仍娇软无力地趴在井边。

那头水壶里的水缸煮沸,她帮忙递了篮子出去,水壶置入竹篮中,再吊入井中,三伏天的冰块就制好了。

她惊喜地拣出一小块冰块,往脸蛋上捂,冻得颤了颤,笑容更明朗。

她拿了冰块嬉戏丫鬟:“这个可真好玩。”

萧衢立在墙那边,双脚未曾移动半步。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窥她清丽的眉眼,窥她秀挺的琼鼻,窥她红艳的樱唇。

美人如斯,皎月盈盈。

瞧了第一眼,第二眼便又落下,有第二眼,便又有第三眼,一眼接一眼地望过去,不知不觉,便已忘了世事。

他想起自己闲暇时分曾和旁人说过的话。

别人问他,萧大人娶妻有何要求?

他答:“永不凋零的美貌。”

别人又问:“韶华易逝,除非长生不老,否则世间不会有此等女子。”

他叹一声庸俗,回道:“美貌分为两种。一种是空有外表,内里死气沉沉,此种美貌至多十年便会消失殆尽。第二种是以魂固美,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媚态与娇艳,一举一动皆是美色,此种美貌,永不凋零。”

她有绝色之姿,媚魂之态,姿态合二为一,叫人如何能抵抗得住。

萧衢这时候暗自叫苦,咒那个送人过来的对家,竟下手如此之狠。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她背后的主人有何目的。

是求权还是求命。

丫鬟望见墙边露出的一截身影,喊了声:“是谁在那里!”

萧衢紧皱眉头。

本想转身离去,忽地听到她的呼唤,柔得能滴出水:“是公子吗?”

她知晓了他的身份,却还是唤他公子。公子二字落入萧衢耳中,听起来像是戏文里的有情郎,剥离了地位,只余一个男人的身份。

他迟疑片刻,缓缓从墙后走出,轻轻一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天井处就剩他们二人。

她作势就要起身,风掀起她的披帛,长长的轻纱腾地而起,飘到井口处,旋旋往里落下。她忙地往前一探,伸手就要捞披帛。

他箭步上前,一手捞住披帛,一手扶住她,声音沉稳清亮:“莫要在井边玩闹,小心跌下去。”

她垂眸接过他手里的披帛,细声道:“看他们制冰,觉得稀奇,所以才来井边的。”

他们仍旧保持刚才的亲密距离,她也没有急着推开他,而是一味地低着脑袋,长睫忽闪,手指不安地绞上轻纱披帛。

他立在她跟前,闻见她身上的香气,沾满露水的香气穿在她身上,仿佛瞬间有了魂儿,鲜艳欲滴地绕在风里。她软软开口:“公子,谢谢你收留我。”

萧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意为难她:“除了谢字,你还会说别的词吗?要知道,我并不稀罕你的谢。”

她埋得更深,他望见她脸颊泛起晕红,粉嫩的小耳朵尖都红了,似是被他的话堵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也不为她解围,就这么看着。

许久,她唇齿轻启:“我身无分文,只有一张嘴尚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大人位高权重,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想来确实不该稀罕我的几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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