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38)

终于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后发现全身僵硬,无法行动。

他查过资料,知道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头发脱落,皮肤干裂,四肢萎靡。

他才三十八岁,却要提前进入九十岁。

沈逢安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示意她将他早就写好的遗书翻出来,请求她按照他的意愿,让他安乐死。

他同她说:“小阮,遗嘱早已立好,钱都给你,以后可以去包养小鲜肉了,别给五百二,那是我的专属。”

他到瑞典接受安乐死的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他喝了酒,换上当年初遇她时穿的那套西装,手腕上一串佛珠,叼根烟,问她:“小阮,你沈叔叔俊不俊?”

她推着轮椅:“俊。”

沈逢安笑得开心,

针管刺破皮肤的时候,他从容不迫,抬头和她说:“你看,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真好。”

沈逢安死后,阮糯替他海葬,他在遗书里这样写道:“海水蒸发,变成雨水,下雨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沈逢安的死讯传回沈家,陈寅才知道原来沈逢安一直有遗传病。

从出生起,就定下死期的人。那些年的父子淡漠,忽地有了解释。

他去机场接阮糯,做好打算,以后不再提追求的事,他就单纯陪在她身边。

她和他爸结婚后,他就没回过沈家,也没和沈家的人联系过,一直在外飘荡,几年来,走遍世界角落。眼界开阔了,心里却还是守着那座城。

他以为他又有机会了。

却不想,等来的,是她灵魂不在的身体。

沈逢安死后第二个月,阮糯自杀,未遂,变成植物人。

医生说,有可能一年后会醒,有可能十年后才醒,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陈寅不肯信,将人接回家里,天天在跟前照顾。下雨的时候,推着轮椅带她到窗台听雨,天晴的时候,带着她去花园散步。

陈寅再也没掉过眼泪。

他记着她的话,这么大的人了,是时候学会成长。

他将她从他们家的户口本上移了出来,不准别人喊她“沈太太”,夜晚趴在她床头,却偷偷地喊她:“小妈。”

他喊了一声又一声,她从来没有睁开眼回应他一句:“乖崽。”

他在病床前守了她一辈子,老死的时候握着她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阮糯,你看,我做到了吧,我一天都没有变过心,你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以放心解开了。”

天眼关闭的瞬间,夏姬露出本来面貌,娇怯怯的美人倚在腾雾中,旁边白刀朝她伸出手,冷酷的眼有了些许动容:“满分,你很厉害。”

他看了眼两个男人的好感值,全都是满分,而且从进入满分数值后就再也没有跌下去过。

他们爱上她的瞬间,就注定难逃她的魔爪。心甘情愿,将自己当成祭品奉上。

她大概是看出他的迟疑,指如葱尖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衣袖边,“白刀大人,你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不会懂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白刀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师父。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师父而言很重要,但是没想到短短一百年的分别,师父就随魔头远走高飞。

因为他不是女人吗?所以无法给师父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可是等他修炼几千年位列仙尊的时候,也能变成女人。师父会回心转意吗?

白刀最初是一把生锈的铁刀,他所有的意识和认知,都来自他的师父。他没有感情没有爱憎,他的一切,都是他师父给的。

白刀回过神,怔怔地看着眼前媚秀的女子,她对身后的世界没有半分留恋。

在她选择自杀的时候,他以为她是爱上了沈逢安。

他脑子里想着,嘴上已经说出来,“你不爱他们吗?”

夏姬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瞪大眼凝望他。她舔了舔嘴角,笑意微敛,“白刀大人,你记好了,我从不爱人,爱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难掌握。以前没学会,现在也学不会,将来更不会去学。”

他一向沉默寡言,鲜少与自己的任务者搭话,这时候却忍不住问:“为什么?”

夏姬懒懒往他身上一靠,“白刀大人,这还用问吗?有谁的爱,抵得过我对自己的爱呢?我只喜欢诱惑别人,看别人为我神魂颠倒的样子。”她的记忆飘到很久之前,“我能从中攒到很多很多的爱,深夜闭眼,一个个拣出来细细欣赏,再艰难的夜啊,也能变成热闹的欢宴。”

白刀下意识问:“你也有觉得艰难的时候吗?”

她捂嘴轻笑,“谁没有觉得艰难的时候,熬过去就好,再说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苦中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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