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恋爱就黑屋(102)

西峰观主颔首:“不错。”

风止道:“所以只要今上这么认为,关于这封旨意他便会犹豫。他会犹豫要不要为了已经是失去一切抵抗可能的帝姬而给自己落下一个不仁的名声。”

“即使他到了最后,还是要求个心安,那也不该这么快——你看人看事惯来要比一般人透彻,也不至于料错这一点。”

西峰观主叹气:“我过度自信了。”

风止摇头:“你没有。”

西峰观主怔住:“小师叔的意思是——”

风止道:“西峰观虽处于江湖,但从来也都是这庙堂的一部分。岐水剑与江湖是岐水剑,于朝堂,还是岐水道人。即使衡王器重那名术士,西峰观仍是国教。无论是今上,还是那名术士,都需要西峰观人的影响力。”

“但西峰观从师兄起,便有意要淡出朝堂。所以三十六代弟子,并无人入朝堂——除了岐水。”

西峰观主蹙眉:“可是,岐水师妹不该在朝堂。”

风止忍不住笑了。

他问道:“秦昔,她为什么会知道温阳在鹤峰。这件事,你不是只对今上说过吗?而关于这件事,朝廷可没有对外公布。”

“你明明已经猜到,却一定要我说出口。”

西峰观主瞧着面色平静的风止,深深叹了口气,向对方鞠了一躬:“小师叔,岐水师妹与您一同长大,有些话,您不说,我没法开口。”

他行了礼,对两人道:“圣旨不消片刻便该到西峰观了,还请帝姬尽快下山,走得越远越好,远的接不到这封旨意。”

明朔闻言忍不住问:“这封圣旨有这么难吗?”

西峰观主道:“帝姬有所不知,我因为心存隐忧,所以买通了宣旨太监。我与他相约,若是小惩大诫,便在马车前立蓝旗,若是扯上了命,便立红旗。”

他面色凝肃:“这一路上,他的马车前,都竖着红旗。”

西峰观主走了,他还得下去应付天子使,尽可能的为明朔拖上点时间。明朔也觉得倒霉,她好不容易接近了风止,居然要因为逃命这种事又被迫离开?

她忍不住唉声叹气。

风止瞧见了,以为她害怕,便对她道:“江湖浩大,即使是皇帝,也有触及不到的地方。你不要怕。”

明朔瞅着风止,半晌道:“我不是怕这个。”

她对风止道:“我走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她这话问出来,风止也怔住了。

明朔见不到风止,风止自然也见不到明朔。

这一道圣旨简直是王母划出的银河,一旦到达,便是难以再见。

明朔自然不会认为风止会为了她而不顾及整个西峰观,公然抗旨在鹤峰保下她。她想着,恐怕下山后得想点办法,看少羽能不能帮她换个身份再试试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我可以不走吗?”

风止瞧着她,摇了摇头:“不行。”

明朔的心沉了一瞬,而风止握住了她的手。

风止对她微微笑了笑:“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我陪你下山。”

☆、一剑10

京城。

岐水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里, 给自己点了最好的酒。她的岐水剑就搁在手边,杯中的琼液倒影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也将她抿的笔直的嘴角映出了一部分。

术士到的时候, 岐水的那壶酒甚至还没有喝下一半。

术士一如既往,裹着件看起来就阴郁万分的黑色斗篷, 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 或许便是悬在腰上的金丝袋。岐水作为西峰观的人,对于皇帝身边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假术士自然提不起太多好感, 故而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术士并不在意, 相反, 他在岐水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那一刹, 岐水的手便覆盖上了她的剑。但她的剑还未拔出,术士便先开了口。

术士道:“我该不是你真正想要杀的人吧?”

岐水握着剑柄的手顿了一瞬。她面前的酒杯里盛着色泽剔透的酒液,平稳的像一块脂玉, 岐水瞧着它,好似也能骗着自己仍是心如止水。

术士轻笑了声, 他从黑色的斗篷下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只比女人还要美的手,覆盖在指骨上的肌理流畅,皮肤洁净。岐水是个剑客, 她本人非常注重手的保养,所以她的手很美,不仅很美,更是充满了力量。

而这名看似无用的术士, 他露出的每一根手指不仅挑不出半点儿的瑕疵,甚至能令岐水感受到威胁。岐水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剑客的手。

无论其他,至少这名术士懂得用剑,还是个高手。

岐水往日里见到这名术士,他总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于衡王的皇座身旁,这天下看似是衡王的了,但岐水瞧得清楚。衡王只是个自不知,早已完全受他摆弄的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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