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恋爱就黑屋(40)

他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找着了一棵树。他站在树下,瞧着树上躺着的红色身影。那是个很美的女人,穿着朱色的纱裙,长长的裙摆似是凤凰的尾羽坠在枝桠上,再从枝桠坠下,落在他的眼前。他仰头看去,见到的是一截白玉般的手臂,手臂的尽头是一只状弱无骨的手,那只手执着冰玉壶,壶内是昆嵛山主人亲手酿造的美酒。

酒香与花香笼进了他的整片世界里。他伸出手,恰巧便能接到最后一滴从壶中滴出的酒液。

嘀嗒。青色的酒液在他苍白的指尖凝住,像一块明朔爱吃的石头。他忍不住缩回了手,伸出舌尖舔去了那滴酒液,浓香与醉意瞬间便在他的舌尖炸开。他略晃了晃,方才重新稳住神智。

暮朗仰头看去,方能见到红衣人附着红晕的面容。她的睫毛浓密纤长、略卷翘着,过了会儿,她察觉到了树下有人,方睁开了眼。黑色的鸦羽展开,露出的,是比晨星、比朗月还要明亮美丽的一双眼睛,她瞧见了暮朗红润饱满唇瓣微微弯起,在枝桠上翻了个身,支着带着醉意的脑袋瞧着树下的少年,笑着道:“是你呀。”

暮朗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树上的女人便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你太小了,赢不了我的。”

暮朗感觉到了自己的不甘心,他听见自己道:“我有什么赢不了你,我是幽冥之主,我早晚都能赢了你。”

树上的女人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暮朗瞧见她柔下了神情,对他道:“好呀,那我等着。”

暮朗在那一刹那看呆了,他看见的是明朔。明明眉眼间有所差异,但暮朗却能认出——这是明朔。

可暮朗却听见自己不甘道:“陵光,你等着吧!”

女人的回应是伸出了食指,轻轻点了他眉心,语气漫不经心:“嗯,我等着。”

接着她便哼起了一首歌,音调奇特却奇异动听,带着点醉后的慵懒,仿佛只用着声音,便能令旁人一并醉了。

而那首足以醉人的曲调,正是白里日明朔唱着的。

可暮朗的梦里,这却并不是结局。

这只是开始。

暮朗在梦里只见了红衣女人两次,一次在树下,一次在山下。

山下的那次,他能感觉到自己长大了,已经长到不需要仰头去看这只鸟的地步,而可以俯视她,甚至伸手禁锢她。

昆嵛山下,那只鸟光着脚丫,以一枚玉簪敲着手中酒杯,目光中装着的却是暮朗全然看不懂的东西。她感受到了暮朗的气息,回了头。

她像之前那般对暮朗笑道:“小家伙,你来为我送行吗?”

暮朗听见自己压抑道:“我不是小家伙。”

红衣的女人怔了下,乐不可支。她点了点头,笑道:“对,你长大了,那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句鬼帝?”

暮朗不置可否,他听见自己问:“你要去哪儿?”

红衣的女人道:“西边。”

暮朗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里燃起熊熊怒火,他压着怒意道:“西边是战场。”

红衣女人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去。”

暮朗听见自己拔高了声音:“陵光神君,现在不是一万年前!”

“我知道。”红衣女子含笑道,“幽冥现,罗浮生,世间方有生死。现在不是一万年前,你都成为鬼帝啦。若是‘死’了,可就真是‘死’了。”

暮朗咬牙切齿:“那你还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红衣女子回头笑道,“我死不了了,即使众生万物都将归于幽冥,那其中也绝不会包括我。”

暮朗闻言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听见自己用冷成冰的声音道:“你若是去了,昆嵛山的那些家伙死了,我绝对不会帮他们入轮回。”

红衣女人闻罢不以为然,她道:“你会帮他们的。”

接着她又唱起了那支昆嵛山的调子,暮朗站在山下,瞧着她渐渐羽化褪去了人类的物相,化作一只朱翅金光神鸟,这只鸟尾翼极长,展翅则遮天蔽日,它低下金色的脖颈瞧了暮朗一眼,便毫无留念的向着西方飞去。

暮朗站在原地,瞧着她渐行渐远,直至不见,都未曾挪动片刻脚步。

他根本动不了。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只鸟,她甚至不曾入梦。

暮朗醒来,只见枕边濡湿,伸手抚上面颊竟是满面泪水。梦里人的思绪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他听见自己喃喃道:“我就该拿条链子,将你锁进笼子里。”

此话一出,暮朗悚然一惊。

他下意识向桌边看去,那里搁着先前无名岛主的佩剑。朱色的短剑似是凤凰的尾羽,静静的躺在梨花木的圆桌上。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户透了进来,照在朱红色的剑鞘上,映活了一汪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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