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厨(120)

绝大多数的菜都是莫文远曾经做过的,只有一样,他还是头次在唐代做出来。

莫文远带着中黑羊在院子里走,神秘地挤挤眼睛:“今儿给你吃个新玩意,我保证好吃得你舌头都要掉下来。”

中黑羊听他的话,耳朵倒竖,平时莫小远做得菜就好吃到让他想要以头抢地,现在厨子本人都用了夸张的修饰方法,新吃食究竟要多好吃?

他们家的院子很大,除了厨房外,李三娘还花重金修了间带地窖的储藏间,为了践行埋藏储存法,莫文远与梓人沟通许久,才弄了划时代的地下室出来。在此房间中,除了要放在地下的越冬菜之外,还有其他吃食。

“吱啦——”

门打开,即便是地面上的房间也堆满了东西,正对门有堵墙,墙左边的拐角端端正正矗立几口黑色大陶缸,缸的口径很大,内部也很深,四五岁的孩童都不比其高。大块的鹅卵石静静地压在缸内部,粗糙的厚纸蒙在缸口,又以麻绳将纸扎紧

中黑羊吸鼻子,他似乎闻到了股淡淡的酸味?

莫文远走向大缸,解开了麻绳,酸味在空气中扩散。

第40章

酸菜在中国拥有悠长的历史, 《周礼》中提到过一种名为菹的食物,说的就是酸菜, 北魏《齐民要术》更是详细介绍了以菘菜, 也就是白菜为原料的腌制方法。

能够记入《齐民要术》的吃食大都不是很普及, 长安城中就少有人腌制菘菜,相比较下, 还是用传统冬藏法保存白菜的人更多,莫文远腌菜只是尝试, 他有两个想法,一是想要将美味的酸菜端上餐桌,二则是拉长菘菜的储存时间,对唐人而言, 能够久放不坏的菜很有价值, 特别菘菜便宜,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能够在寒冷的冬日吃上味道重, 能够就饼子下饭的菜,也挺好的。

中黑羊对他的想法不很清楚,他只知酸溜溜的味道冲得他直想扭头打喷嚏, 然在生理上承受不住的同时,他的口水却不受身体控制, 不断涌现。

酸唧唧的味道,怎么就让他馋哩?

莫文远见中黑羊偷偷咽口水,摇头, 他撸袖子洗干净手,下缸捞出一株水淋淋的白菜。白菜叶还是黄色,在缸内隔离空气发酵并没有破坏他的颜色与模样,除了菜叶子浸满水,梗软化之外,同一开始的嫩白菜没两样。

他手起刀落,刷刷刷切出一碟白菜,浅黄色的大菜叶与白梗藕断丝连,后者饱含水分,咀嚼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尝一口?”他诱惑中黑羊道。

饕餮除了长相没有哪点是和羊相像的,他喜爱吃美食,却对肉情有独钟,好吃的蔬菜来者不拒没错,但一顿没有肉,就跟没吃过饭似的,直闹腾。所以,中黑羊其实对菘菜不感冒。

但从闻到酸味开始,菘菜与酸菜在他心中就多了条渭泾分明的线,前者味道很淡,除非莫文远做上汤白菜,否则他是绝不愿意吃的,而后者,目前味道存疑,却值得尝试。

他坚定点头,神情严肃,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荆轲有异曲同工之妙。

“咯吱”“咯吱”“咯吱”,白菜连梗带叶被咀嚼,凸出的羊嘴顺时针旋转,嘴唇差点包不住雪白的门牙。

酸菜肯定是酸的,第一口咬下去,汁水从白梗部分迸溅出来,有的落在牙齿表面,有的落在舌尖,中黑羊被酸的一激灵,人性化地眯起眼睛。酸水顺着牙齿缝向下,停留在牙床表面,红色的肉猛然收缩,他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牙酸。

酸味并不令他讨厌。

舌头下像出现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津液不断涌现,将小半个白菜吞入腹中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更饿了。

哪里像是吃了小半颗菘菜,分明是吃了健胃消食片,让本就饥饿的饕餮胃口大开。

“好吃否?”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好吃极了!

……

孙悟空如约而至,身穿虎皮小裙,时髦无比。他本是容易爆炸的性格,在铁血师父的磨练下脾气竟然好不少,天气好的时候懒洋洋躺在石头上晒太阳,颇有懒猴的风采。便是同莫文远说话都不紧不慢,即便抓耳挠腮,也是猴子中的绅士。

除夕晚宴的吃食一件件依次摆放在矮桌上,除此之外他还送了两罐自己腌制的酸菜与芦菔,酸菜不说,美食家饕餮已经鉴定过,而芦菔更是爽脆可口,李三娘他们就芦菔片可以多吃两碗饭。

作为原料的白萝卜是九月种的秋萝卜,个头大,水分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分为二从中间切开,很敦实,萝卜肉也不瓤不空,空口吃都脆生生的,只有这样的好萝卜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其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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