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奋斗记(111)

最后一道关卡靳以鹏与金三千带着几名漕上心腹汉子把关,聂震指着充当娘家人的金三千,向来流利的口舌也打了磕:“……你你……你明明是夫家的人,怎的在这里冒充娘家人?”

金三千端着酒一本正经摇头:“非也非也!我此刻乃是娘家人,待你娶了新娘子回聂府,我要上聂府吃酒,才算夫家客!新郎倌还是满饮了这杯酒吧!”帽插金花一身大红吉服的聂震,怎么看怎么欠揍,金三千很有些想在酒里下点药的冲动,比如泻药啥的……

聂震磨牙,接过酒碗转手便递给了聂霖:“二弟来,我今儿就指望你了!”要是还没拜天地新郎倌便醉死过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迎亲队伍里还跟着聂四通的几名近身护卫负责安全警戒,聂霖笑容满面接过酒碗满饮了下去,“大哥成了亲,可不能忘了二弟的汗马功劳啊?!回头要跟嫂子多讨要一份见面礼!”

“少不了你的,还不快喝!”

迎亲的一干年轻男子大声起哄,按着人头分酒,接过娘家人递来的酒,仰脖便干了。

等到新娘子含泪拜别亲父,由靳以鹏背着上了轿子,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向着聂宅而行,坐在轿子里的秦苒还是有些恍惚……这就出嫁了?

聂震这个人,怎么说她也有所了解,而且知道的全是不好的地方,优点倒还没发现多少,未来的日子会如何,实在说不好。

但至少今晚,她一定要想办法辖制住了他,说不定以后的日子才会省心些。她摸摸怀里熬夜写好的和平共处条款,内心暗暗盘算。

清江浦聂府,今日张灯结彩,贺客盈门,比之嫁女的靳家,热闹了一倍不止。

县大老爷卞策带着衙门里的六房三班的小吏辅官们前来吃酒,还有本地清江浦的漕上坛子里的兄弟,外加聂四通一些旧相识,本地向来与漕坛交好的富绅们,风闻今日办喜酒的乃是漕帮帮主的嫡子,也生了结交之心,即使未收到喜贴,也风闻而来。

秦苒在喜娘的提示之下下轿,拜堂,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目光只囿于方寸之间,能看到聂震的一双穿着靴子的大脚,浑浑噩噩的拜了堂,被牵着入了洞房,坐在床上之后,才终于长呼了一口气。

喜娘拿来了喜秤,聂震挑了盖头,她抬头之时,便见某人一脸喜笑,从来风流的笑模样竟有了一二分傻气,心中便想着,今晚如何骗的他多喝些酒,好同意在和平共处条约上顺利签个字啥的。

聂震高兴完了,便有些纳闷,别人家的新嫁娘尚有几分羞意,他家这一位……目光精刮,将他上下掂量,倒像是在做生意……呸呸呸……肯定是他想岔了!

二人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饽饽,聂小肥亲自提了一笼屉吃食送了进来,聂震才往前院去陪客。

秦苒只等聂震出去了,方才长呼一口气:这个人……今日望着她的目光灼灼如贼,让她如坐针毡。

秋棠与秋叶帮她取下凤冠霞帔,脱了大衣裳,换了绫罗小衣,又端了热水去后面服侍她洗干净了脸上的妆,这才斟了热热一盅茶递了过来:“奶奶先喝些热茶,再吃。”

——不过换了个地儿,拜了堂,这俩丫环便连称呼也改了。

秦苒很是惆怅,已婚妇人的称谓听着总是年纪很大的样子,她还未双十年纪,便被称作奶奶,听着倒似鹤发一般……也许,转变的不止身份……

她心头一跳,赶紧将些能令她紧张的不好的念头甩出去,专心坐下来吃东西。

聂小肥说,这是少爷一早便吩咐替新娘子准备的,秦苒吃时,只觉尽皆合口,有好些还是她们二人去山阳县时,当时她吃过赞不绝口的,没想到他都记得。

自聂震向秦家提亲,她一直怀疑此人居心,不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此人,但此刻,面对着一桌子合她胃口的菜品,心内某个地方跳出来个小人,得意洋洋小声在心里嘀咕:难道……他对我有些意思?

随即便跳出另一个小人,耻笑不已:你当聂大少是什么人?多少美貌姑娘没见过?别自作多情瞎想了你!

……

猜测别人的心思,最是费神。通常为难之事,能交给拳头简单解决的,秦苒都懒的费神,虽然她也很想将聂震揍一顿之后逼问:你是对我有意思啊还是有意思啊还是有意思?他是奋力反抗将她打趴下还是乖乖躺倒挨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让秦苒望而却步了。

拼不过武力值的时候,秦苒想起一句话: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由于有着强大的后援团,这一晚聂震事实上并没有喝多少酒。他回院子的时候,心里不无得意的想到:秦小苒小姑娘,你终于落到了本大爷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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