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41)

怨不得她教对方五行术时,朱韶总是兴趣缺缺。

他的确不需要秦湛教他怎么去写一二三。

他从上阆风起,就像是宋濂说的“不拘教他什么”,他也不想学什么,他只是为了舍利珠而来。

气吗?起初是生气的,可后来再想想,似乎又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朱韶也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活而已。

宋濂不明白秦湛的那句“原来如此”,还以为她在自责。燕白清楚的很,为这事他痛骂了朱韶大约快有一年,秦湛睁眼闭眼,只要燕白看见红色的东西,必然要开口痛骂,直至太过频繁,连秦湛都忍不了他的聒噪,低声下气和他商量能不能不骂了的时候——

燕白冷笑:“可以啊,我也不是不能对他和颜悦色一些——等他死了,我一定笑容满面地道喜!”

秦湛:“……”

好在燕白见秦湛未曾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这件事对秦湛的生活也的确为造成太多影响,骂了一年半载后自己也腻了,渐渐也就将朱韶抛至了脑后。

若不是宋濂又上剑阁请秦湛收徒,怕是连燕白都快要想不起来这号人物了。

如今事情闹了起来,虽非魔道本意,倒是让秦湛的确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这位徒弟从前的很多事。

越鸣砚见秦湛沉默了很久,犹豫着轻声唤了她。

秦湛道:“朱韶没这个胆子对剑阁动手,他最出息,也就是派个人混入阆风,试着杀你了。”

越鸣砚:“……”。

燕白在一旁不屑:“反正是个废物。”

越鸣砚:“……”

一剑江寒见不到燕白也听不见燕白,他见越鸣砚表情微妙,便问秦湛:“你的剑又说什么了。”

越鸣砚闻言讶异:“前辈……也知道燕白先生?”

一剑江寒:“我知道,我还知道他骂过我。”

燕白:“……”

燕白转头对秦湛说:“你把我骂他的话告诉他了!?”

秦湛说:“他问了,你也没说不行。”

燕白:“……”

燕白说:“那我现在说不行——”

秦湛眼也不抬:“他已经知道了。”

越鸣砚在一旁听了个半懂,也能猜到一剑江寒与秦湛的关系估计很不一般。

果然,秦湛下一句话便问一剑江寒:“三十七年未见,说吧,你来找我为什么事?”

一剑江寒没有半点被直指目的的不适,他对秦湛道:“找你帮忙。”

秦湛挑眉。

一剑江寒斟酌片刻后开口:“我需要你帮我杀一条龙。”

这世界上的确有龙,秦湛年少时也见过,但那些不过都是些由虺修成的蛟,也并非没有蛟之上的,罕见些的还有些角龙——但秦湛不认为一剑江寒会来找自己帮忙杀一条角龙。

果然,一剑江寒下一句便是:“那是一条应龙。”

秦湛沉默了一瞬,她对越鸣砚道:“小越,你先去把今日功课做了。”

越鸣砚今日没有功课,但他听秦湛这么说了,也称了是,行礼后要退出主殿。行至门前,他又听见秦湛吩咐:“燕白,你跟着小越,别让他出什么事。”

越鸣砚离开了主殿。此时剑阁也无什么人了。

燕白剑跟了出来,对他说:“你今日没有课吧,秦湛有她要做的事,不如我带你去后山逛一逛?”

越鸣砚犹豫片刻,问燕白:“燕白先生,今日来剑阁的这位前辈……您认识吗?”

燕白瞅着越鸣砚,忽而笑了。

他说:“认得啊,不过知道的也不多,秦湛入选剑楼前,就已经和昆仑的一剑江寒是朋友了。”

“那时候秦湛才多大年纪?十七、十八?我也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爱说以前的事。”燕白回忆着,“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了,秦湛朋友不多,但一剑江寒绝对是头一个。”

他看了眼越鸣砚,解释道:“你不知道也是常事,连安远明都以为一剑江寒已经和秦湛闹翻了呢。要我说啊,想要他们俩闹翻,不如指望一下魔道突然集体暴毙呢。”

“虽然我也不知道四十年前为什么一剑江寒突然就从战场上消失,但肯定不是他们猜测的那样和秦湛闹翻了——他走得时候还提醒秦湛哪些东西有毒不能乱吃呢。”

越鸣砚听着,心里对于一剑江寒还是模糊的。

他穿着黑衣,比起面容长相,给人留下更深印象的是他背后的那两把剑。宽剑重若泰山,气吞万里,轻剑行走游龙,飒踏流星。无论是他出剑的手法,还是他的修为,都令人过目难忘。直至现在,他宽剑出的那一刹带起的山崩海啸之势似仍停在越鸣砚的心头,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主殿的门远远的在那儿,可他却已瞧不见里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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