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57)

秦湛道:“哦,那你什么意思?”

一剑江寒想了想说:“船留着吧。”

秦湛:“……”我看你浓眉大眼,没想到比我还强盗。

阿晚在他们身后,听着两人议论,显然便是丝毫未将蜃楼至于眼中。她面上不免有些难看,只是想起主人叮嘱,只得将所有的心绪都压下。

她低声道:“剑主请随我来,主人在楼中等着二位。”

“不必了。是我请他们来的,自然该是我来见他们,而非劳他们去寻我。”

秦湛向声音的发出去看去,见那里站着个穿着玄衣的男人,束着冠,身形清癯,腰间配着一把长剑。

他也看见了秦湛与一剑江寒,投来的冷目灼灼,语气低沉。

他向两人颔首致意,开口道:“久仰了。”他顿了一瞬,说道:“昆仑的一剑江寒,还有温晦的徒弟秦湛。”

这世上早已没有人会称呼秦湛的时候,再用“温晦的徒弟”这样的说法了。

秦湛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忽而笑道:“我以为昆仑的弟子只剩下了一剑江寒,没想到在隐秘的蜃楼,竟然还有一位。”

蜃楼主人要不意外这两人会认出自己所配的昆仑寒剑,他只是看向了一件江寒背后的“不知春”,微微一笑:“我也有许久不曾见到它了。”

“我是蜃楼的主人,但或许你们俩会更熟悉这个名字。”

他从不知春上收回了视线,对秦湛道:“我名风泽。”

风泽。

这个名字在千年前可谓如雷贯耳。

他是昆仑传人,与如今那些昆仑传人不一样,他是昆仑的嫡系弟子,是将昆仑寒剑练至极致的剑修。锻出“不知春”的便是他的师父。

昔年风泽一剑风止的传说仍在剑修中流传,甚至连温晦都颇为遗憾,未能与风止生于同代,好领教他那可斩风的寒剑。

秦湛还记得温晦当时的话:“世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与风泽同期出了逍遥仙,他既飞升坐化,那么哪怕风泽再强,他是没能踏破虚空的,3自然无法像逍遥仙那样被人们记住。也只有我们这些剑修,还记得曾有人能一剑斩风。”

说着,温晦还笑着问她:“阿湛,你今日能斩断水了吗?”

秦湛回过神,一剑江寒已经难抑惊讶,他难以置信,低声道:“风泽不是早已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秦湛也很惊讶,可她惊讶后看见了更重要的东西。

她说:“他也不算活着。”

秦湛盯着眼前的剑修,对他道:“你兵解了自己。剑修兵解是大忌,一旦兵解,便算是彻底绝了飞升的路。你犯了忌讳不说,兵解后你甚至没有去寻找新的肉身,是因为一旦有了肉身,寿元便会受限于千年,而你不满足于千年吗?”

“风前辈,恕我直言,你虽然靠依托于自己的剑活了下来,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风泽没有反驳。

秦湛接着道:“你虽活着,却比一个普通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还要有限。所以你不得不建立蜃楼,因为你已无法离开这艘船,哪怕是寻我们这样简单的事情,你都要借弟子之手。”

风泽默认了秦湛的话。

秦湛反而越发觉得困惑,她问:“你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

阿晚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许多,大声道:“剑主,请你慎言!”

风泽倒是没有生气,他甚至赞同了秦湛的话。

“是不如死了,”风泽说,“但我必须活着。”

阿晚闻言似是呜咽了声,风泽道:“两位且随我来吧。”他见秦湛未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风泽又说:“我知道秦剑主想问什么,温晦的确来过蜃楼。”

秦湛:“……”

风泽道:“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进了应龙所在的海岛,在之后,便该是秦剑主见着他了。”

秦湛:“……他说了什么?”

风泽云淡风轻道:“‘你猜的没错’。他找到了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只说了这句话。”

秦湛简直越听越糊涂,她不得不上前一步,几乎要成了逼问的态势。

“你猜了什么——?”

风泽说:“那就要看秦剑主愿不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了,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剑主不会不明白吧。”

秦湛皱着眉,她不过略思了一瞬,便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风泽看向了某一处,他说:“再简单不过了,我赢不了那条应龙,进不了那座海岛。我希望秦剑主可以带我进入那座岛。”

“只是进岛?”

风泽颔首:“只是进岛。”

秦湛狐疑地看着他,她想了想,一口答应:“好。”

风泽道:“秦剑主倒是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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