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438)

作者:长空无双 阅读记录

这当然很危险。

当两颗心毫无阻隔地相互靠近并零距离碰撞,足够带来一系列糟糕的后果。这种影响还是jiāo互的。一个人出现问题,另一个人也很可能出现同一种问题。

俞雅一直坚持着自己所认可的心理工作的准则,但这准则又因人而异。很简单,以她当初的职业操守来说,如果说,她判定治愈某个人必须借助与其上chuáng的行为,那她不会犹豫,如果她觉得先摧毁一个人格才能再建新的人格,那她也不会迟疑——只不过在她短暂的职业生涯里,并没出现过这种必须奉献自我亦或是濒临犯罪的特定情况而已。

现如今,她小心翼翼地去揣摩另一颗心的温度,她会尽量避免意外。但当意外难以躲避的时候,她也不会有多在意。毕竟,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对方爱上自己又或是人格完全崩溃,说不清哪个更糟糕一些——至于作用是相互的?她也有可能爱上对方?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事实上她也有一种“自己到底会不会爱上一个人”的怀疑。大概就像是“物种不同,不能相爱”一样的可笑理由,她的意识与认知都已经脱离“人类”这个物种的限阈了,还能与一个人产生“爱情”这种因素吗?

当然,如果能印证这个怀疑,她会很高兴的。

*

这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当然他不仅仅是听,他也会思考。他拒绝对外界付诸任何反应,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一件该被抛弃的垃圾,一块正在腐烂中的木头,麻木又冷漠,但他仍有感知,仍具备一定的主观意识。

这就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他的人格仍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健全——思想没有彻底异化,意识没有陷入疯狂,他仍能独立思考,独立判断。他所表现出的病态属于心理影响到的生理,而不是生理上难以逆转的恶性疾病。所以他也依然能感觉到痛苦,依然存在着足够的悲观与绝望。反过来说,如果刺激足够,死灰复燃也并不是件难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俞雅并没有期望着很快得到回应,这点耐性还是具备的。她对着这样一个人,很多时候就像是对着一面镜子。这镜子既具备着“人类”的要素,又不会随意插嘴、评判。

她可以对着镜子剖析自己的内心,诉说自己的眼中的世界,可以毫不犹豫地袒露自己近乎异化的思想,那潜藏在正常平和外表之下的一切冷峻又漠然。

她讲小矮人遇到小公主的必然。悲剧之所以为悲剧,便是因为它具备对照。当你只有你的时候,你拥有自由与快乐,但是这个社会并不只有你,命运有更眷恋的人,你必然会知道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自由与快乐的你,而是一个丑陋又愚蠢的怪物。活着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心被打碎过无数遭又艰难地黏合起来的历程本来就是常态,接受事实的人苟延残喘,不愿接受事实的碎了心死去。

她讲那只用音乐与鲜血浇灌红玫瑰的夜莺。胸膛顶着刺,心脏被刺穿,血流进花树,唱了一夜歌,然后献祭出一朵红玫瑰。可这朵比鲜血还要红的红玫瑰最终抵不过珠宝,被丢进路沟,被车轮碾碎。那就是爱情。火热与冰凉的爱情。信奉爱的人付出生命,鄙夷爱的人选择金钱——可那都与你无关。你只是故事里一个徒劳又庸碌的配角。爱情的美好没人能否认,可是你愿意给予是你自己的事,却不能奢望别人有如你一般的心,爱情本就不属于你,你所拥有的也只是短暂的自我感动而已。

明明是童话,为什么会残酷?因为真实。

俞雅讲了很久的王尔德,她实在太喜欢这位作家。她还讲他的剧作,讲诗歌,讲小说,讲他的悲剧,从哲学的角度来定义他的作品与人生。

在朋友来信向她请求对萨特的评价以丰富自己的研究思路时,她与对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探讨,于是她给他讲“他人既地狱”。出版社向她约稿要求对某些突发性社会事件的评论,于是她给他讲新闻的哲学性解读与意义。

继镜子之后,她又将其当成了日记本与垃圾桶。

发生什么,遇到什么,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并无主题,也没意图,不定期,也没规律,有时候想起来,便与他进行一次单方面的jiāo谈。

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坐在屋子的yīn影中,阳光晒不到的角落,就算面对金子亦或是俞雅时,都是死气沉沉得,毫无动静的。

俞雅观察他的微表情,不断转换读书与谈话的方式,窥探他在拒绝与排斥之余所展露出的任何意外的情绪,以此来把握他的心理动向。

她记录每一次的观察,设定下一次的方式,推演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