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计(76)

早知道演讲有用的话,她早就该使这一招。以前看电影,尤其是运动竞技和战争类电影时,最后的决战中教练或者统帅都会来一段激动人心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演讲,原来这真的会鼓舞士气!

“我没听见你们的回答,大声点,明不明白?”她干脆学电影学个够本,对着那四名少年大叫一声。

“明白!”四人一起答。

“还是没听清,你们是娘娘腔吗?说话声音这么小,再大声点!”

“明白!”

“这回好点了,可是还不够气势,我要你们再说!”

“明白!”声音吼得人耳鼓作响。

如初挥舞粉拳,跑到河沿上,只差一步就能掉到河里。不过她并不怕,如果没估计错,这条是六百多年后的海河,她曾经横渡过,虽然六百年后这河宽才有几百米。

她站在那儿,招呼四名少年也过来,教他们对着河大声喊叫,把心里的感觉全喊出来:“我们要在肉体上伤害他们,在精神上打击他们,在他们的脖子上拉屎拉尿,还不许他们擦!”

他们一遍遍地喊,直到声嘶力竭,直到一舒胸臆,直到把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骄傲与尊严全化为了信念,直到如初咳嗽起来,暂时性失语一分钟。

真快乐呀!多年后这四个男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会感到血管流动的血是如此滚烫。

不过还有鲜为人知的一幕别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如初激动得快热泪盈眶时,戚继光凑进她的耳朵,用一种极清醒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低声提醒,“胡公公,小一一,咱们那个赌约还得继续哦!”

这家伙,明明是少年版虚海!

第八回 被人惦记了

“这几个小猴崽子,扰了公子的雅兴了吧?”如初一行六人,歪歪斜斜、勾肩搭背、高歌纵酒着离开后,一个声音从河面上传来。

是安公公。

不过他不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发神经,也不是浮在水面上练轻功,而是坐在一条乌篷小船上。这条船好死不死地就泊在如初他们深夜聚会的河堤边,因为有个半拱形的突起部分挡着,所以像个小港湾一样风波平静,也遮住了他人的视线,除非有人趴在河沿上,伸出二尺身子往下看。

要真有这样的人,恐怕也是精神有问题,淹死活该。

“安公公,和我就不必说漂亮话了吧?雅兴?哈哈,阴谋密会还差不多。”船里的另一个人道。

安公公也笑,“公子就是爱说笑,咱家和公子能有什么阴谋,只不过说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闲话,又不愿意让人看到罢了。”

那人但笑不语。

安公公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躲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还是会遇到这些让我操心费力的猴崽子们,唉,冤家啊冤家。”

那人又是一笑,大冷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洒金折扇,此时用半开的扇子点着下巴,金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特别好看,“这样也不错,能听到些平时听不到的有趣话儿。他们……是卫学里哪个队的?”

“土队。”

那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之后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是那些不省事的家伙。不过依我看,倒真有几个有意思的人,总比其他几队全是些庸才强些。可惜我没看到,那个尖嗓子的,带头大喊大叫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哈,很有趣的人呐。”

“哦,她啊。”安公公吃吃笑了起来,在这寒夜的河面上借着水间传来,听起来怪瘆人的,“她不是学子,是教习,学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公公,是我的人,其实她是个……女人!”

那人没说话,明显是给愣住了,半晌才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可以当卫学的教习了,难道你们设了绣花课,陶冶学子们的性情?哈哈,这个于海涛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不是呀,胡如初是武修的教习,听说幼时扮了男装在少林寺学武,连俞大猷都不是她对手呢。”安公公像讲故事似的说,似乎知道这些奇闻很会博得这个什么公子的喜欢,“这丫头可是出身豪富之家,她爹是之前官拜过将军的胡大海。可是这老东西宠得女儿无法无天,跟个活凤凰似的,居然不好好嫁人生子,却跑到天津卫来舞刀弄棒的,脚也没缠。依我看,要不是因为她爹有钱,这辈子嫁不嫁得出还不好说呢。”

“那公公就纵着她?”那人兴味浓厚地说,声音里都含着笑意。

“唉,不瞒你说,这丫头可是个人物。”安公公咂咂嘴,“别看她长得怪趣,说话粗鲁,但可会讨人喜欢,害得咱家舍不得动她。再说了,她那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馊主意、鬼点子一把一把的,这回卫学里办公开比武的事,还有开车马行、扩大盐田的事都是她出的主意。难得的是她不贪心,竟然一分利益也不收,倒叫咱家感觉欠着她似的。”

上一篇:问色录 下一篇:戏精穿进苦情剧

柳暗花溟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