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云低低地应了一声。
现在是他们夫妻两和睦相处的时间,流云很识趣,带着语蓉先行告退。
出来时,门外已经不见莫冲,流云和语蓉回到“消闲居”,素凝刚好熬好了药:“流云姑娘,药熬好了。”
流云心不在焉的说:“先放着吧!我待会再喝。”
素凝依言退下,她一走,语蓉很没形象的往软榻上一躺,闲闲地说道:“我配合你演了一场戏,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流云推了推她,让她给她让个坐,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那场戏是做给太子看的。”
语蓉吃惊道:“什么?为什么?”
“太子他是不希望咱们留在这。”流云幽幽道。
“太子说的?”语蓉坐了起来。
流云默然点头。
语蓉想了想:“太子怕咱们给他添麻烦?”
“也许是吧!”
“呃!太子真这么想?我先前还指望着太子能帮咱们一把,他是太子啊!只要他肯帮忙,傅家的事就有希望了。”语蓉失望道。
“语蓉,傅家的事没这么简单,就算太子会帮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帮得上的,如今咱们的身份,是罪臣之女,太子把咱们收留在府上,确实是不妥的。”流云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事重重。
语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重重往后一躺呓语着:“流云,我们该怎么办呢?”她生性开朗,从来不识愁滋味,就算是在金陵遇劫跟流云分开,她也是总往好处想,满怀希望,可是,现在听流云用这么伤感的语气说这些话,心里不觉生起悲凉之意,这么艰难,要怎么走下去?
晚上,语蓉再次提出要和流云睡一起,流云不让,她现在还在感冒中,生怕传染给语蓉,好言相劝,等她病好了再搬过来,语蓉只好悻悻回东厢去睡觉。
夜半,流云睡的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耳边轻唤:“姑娘……”
流云迷蒙的睁开眼,只见床边立着一个人。黑暗中也看不清容貌,流云蓦然心惊,吓得睡意全无:“是谁……”
“姑娘莫惊,奴婢是素凝。”素凝静静道。
偏是这样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怕,她半夜三更站在她的床头,要做什么?
“姑娘请速速更衣,太子殿下要见姑娘。”
流云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住了呼吸:“你说谁要见我?”
“太子殿下请姑娘去滴翠轩。”素凝回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流云的视线慢慢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望窗外沉沉的夜色,问道。
“已经是子时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太子半夜三更的要见她。流云不及细想,吩咐道:“掌灯。”
素凝犹豫了一下:“姑娘还是将就着换衣吧!”
流云怔愣,抹黑穿衣?灯也不能点?难道是怕别人发现吗?难道有人在暗中注意她的行踪?这样一想,顿觉遍体生寒。
就着微弱的月光,摸摸索索穿好衣裳,素凝取了件披风给了月披上,轻轻地打开门,生怕惊醒了东厢的语蓉,带着流云去往滴翠轩。
一到路边的“闲人止步”的路牌处,素凝就停下了脚步,小允子在前面等候。
“奴婢明早在这里等姑娘。”素凝平静道。
流云看着她,她的冷静让流云不适应,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夜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衣裙摩挲的沙沙声,更显得夜的静谧,那日,还以为再也不会踏足这条竹林小径,现在却身临其间,而且实在这样的深夜。流云拢了拢披风,跟随着小允子的脚步,一步不敢落下,这地方诡异的很,她可不敢大意。
屋里亮着灯,“太子殿下,流云姑娘来了。”小允子在门外通传。
“嗯……”里面慵懒的嗯了一声。
小允子做了请进的手势。
从素凝叫醒她,到现在站在这门外,流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太子叫她来做什么?”根本没有想过该不该来,现在她却是犹豫了,她这样上门,是不是很像深夜被召唤侍寝的妃子?妃子还是有名有份的,可她什么都不是,万一 ,太子真的是要……门槛不高,可流云的脚如同灌了铅,抬不动,怕见这个人。
踌躇再三,流云还是推开门,只见他坐在罗汉塌上看折子。
“都到门口了才开始犹豫,是不是嫌晚了?”他淡淡说道,眼睛并没有离开书本。
流云定了定心神,走过去:“殿下深夜召唤,就是想讽刺流云吗?”
他抬眼看她,清澈的眼眸渐渐盛满柔情,她的憔悴和她刻意扬起的下巴,柔弱和倔强并存,别有一番韵味。
“本宫看你恢复的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他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