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1538)

此情景,这两人自当年一别之后,显然今日不是初次在京城见到了。

宋心慈见他关心之举,眼睛一眨,便是一串泪落下来,她抓紧了肩上的披风,盯着卢俊的脚尖,颤声道: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上次你已同我说的很明白了,我早该断了念头,毕竟...毕竟当年是我先对不住你,我欠你那么多,就是下辈子都还不清,我不该再来找你,可我、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一到长安城,就忍不住去打听你的消息,一知道你就在京城,就忍不住想要见见你...念安哥,你知道么,两年了,我不曾有一日不想你,不后悔当初...呜...”

她小声哭诉,偏卢俊最见不得女人哭,手足无措地站着,抬手想要拍拍她安慰几句,又觉得这样不合意,想要对她说几句绝情话,但面对当年曾经一心痴恋的红颜知己,张开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你、你快别哭了,唉,我先送你回驿馆去吧。”

宋心慈摇摇头,擦了擦眼泪,自嘲道:

“你不用赶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嫂夫人说的没错,是我负你在先,不该再没脸没皮地纠缠你,念安哥,你放心,宫里已经有意将我许给长孙家的三公子做妾,往后我都不会再来烦你了。”

卢俊听她说前半句,脸色已经有点难堪,在晋璐安的追问下,他是同她提起过扬州城里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可没想晋璐安会私下去找宋心慈的麻烦,再听她后半句,说是会被指给长孙家的三公子做妾,心中顿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你何不回扬州去,找个好人嫁了,非要给人做妾么。”

宋心慈仰起头,痴痴地盯着卢俊,蓦地惨然一笑,“你当我愿么,我听人说那长孙家的三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浑人,整日只是吃喝嫖赌,可我能有什么法子,这是我的命,就像当年一样——只有我自己,没人能帮得了我。”

卢俊脸色一沉,这才想起来长孙家的三公子,那个名叫长孙止的,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人。

“我走了,你不用送我,好好待嫂夫人,她是个真心对你的好女子。”

说罢,宋心慈不等卢俊回应,就将他的披风扯下来,抓起他的手腕,塞回他手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绝然,狠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转身匆匆跑进了来时的小巷子里,等卢俊回过神,她已是没入了夜色中。

(昨天才知道今年没有年三十,只有二十九...春节晚会你们会看么?)

第三四五章 新年快乐

遗玉一路寻思着从后门回到宴厅,目光一转,发现李泰不在座位上,侍酒的下人只说王爷是去更衣,遗玉心里却有谱,想起来早晨同李泰那个赌约,莞尔一笑,又让人送了二十坛美酒上桌。

李泰这一去,直到宴散都没有再露面,遗玉又坐足了半个时辰,看时候不早了,才起身谢了今日来为她贺寿的宾客们,在众人目送下,带着一群侍婢扬长而去,没走多远,就被人在宴厅外追上。

“姐姐,姐姐等等。”

听后头喊了几声,遗玉才意识到是在唤自己,转身见到一名黄襦粉帛的少女被侍女拦在她七八步外,神情腼腆地瞅着她。

“你是...依晴?”遗玉认出这曾在东都会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卢依晴听她能叫上自己名字,脸蛋顿时兴奋地涨红起来,使劲儿点了下头。

虽没得半点血缘关系关系,但说起来也算是堂姐妹,面对这么个小姑娘,遗玉就没端起在人前的王妃架子,挥手示意侍女放行,让她能走近些说话。

“今年有十四了吗?”

“嗯,小依是七月生的,虚岁十四,”卢依晴站在遗玉跟前,面容羞怯,半垂着一溜儿杏粉鬓花贴角的垂挂髻,这模样甚是乖巧,将从刚才起就护在胸前的一叠香木花笺捧给遗玉,道:

“这是送给姐姐的寿礼。”

“哦?”遗玉接过来翻看,这用红色的丝线整齐串起来的,六张三寸长短的香片上抄的是一篇描写赋,默读上几句,用辞虽显稚嫩,但好在工笔整齐,行文也还算流畅,香片剪的整整齐齐,页面也清新干净,可见是用心作的。

遗玉欣赏做事认真的人,也就对这堂妹多一份好感:

“这是你自己作的?”

卢依晴轻轻点头,不好意思道:“小依念书将才三年,写的不好,姐姐不嫌弃就行。”

“我很喜欢,”遗玉笑笑,将那篇赋文折好,纳入袖中,又问她,“是家里请了先生,还是在学馆读书?”

“请了一位先生,人很严厉,教的也好,就是、就是...”

“嗯?就是什么?”

“就是府里只有小依一个女孩子,读书写字都是一个人,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烦闷无趣,”卢依晴一口气把话说出来,就连脖子都红了,她绞着手指头,盯着自己脚尖,扭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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