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他一眼,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这个操守严重有问题的家伙,我还没笑话你,你倒来笑话我。
「我倒没有皇后这么操劳,哪敢说个累。」
他一点不以为忤,笑了笑,非常非常非常无耻的说:「我是光享受不干活的人,当然没什么累。」
这句话像根针似的,平时听没感觉,现在却因为心虚,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其实我心里明白,昨天的事他肯定也有份。
章竟笑着抿了一口茶,「你换我一次药,我也换你一次。喏,昨天你从明宇那里摸走的药,很好用吧?」
啊啊啊--
这个小鸡肚肠的家伙,我换他的药,可是为了他好。把他的死药换成良药,他应该谢我才对!
可他给我换了什么药?我,我,我明明只是想和师傅……没想……
他分明是有意陷害我!
在宫里……确切说,是在皇后千岁身边赖足一整天,白吃了三顿饭。
可是想赖在这里过夜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他不答应,就是他答应,另外两个人绝不会答应,哪怕把我杀了灭口都不可能会同意。
可是,我不想也不敢出宫。
可以说,章竟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各方势力的手都伸不过来。就算是我师傅他……也对这位皇后千岁有份莫名其妙的敬意在,就算气急败坏也不会到这里来抓人。
天黑了,吃完了饭,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我也只好起身告辞。
师傅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肯定是早就醒了,也一定发觉了我昨天晚上对他做了些什么……
是不是气疯了?还是已经磨好了刀子,等着我回去?
一步一拖,虽然知道伸头一刀缩头还一刀,早晚免不了。可是人总是这样,就算是避不了的事情,还是想尽力的试一试去躲开。
我转了一个圈,月亮升了起来,身体被宫墙的阴影挡住。
哎!有了。
我想起来,还有个地方可去!
文史阁起火后又重建过,现在叫藏书楼,里面的书不能算多,可是皇家藏书,规模也绝不会小,那里安全惬意,是藏身的好去处。况且那里守卫松懈,谁会大晚上去偷书?是以最安全不过!
我打定了主意,脚步轻快,沿着墙根走动。宫里的地形没有我不熟的,很快就摸到了藏书楼底下。隔着窗户就闻到了淡淡的书墨香,久违了……
想当初我也在这里抄过书,校过书的,不过后来……
嗯,过去的事,想来做什么。
拿发簪轻轻拨开窗闩,轻轻向里推开,我悄然无声从窗子翻了进去。
屋里的空气不大流通,是我最喜欢的书香纸气。我闻到这种气息,就像酒鬼闻到陈年美酒香一样,无法抑制心中的快乐。
嘿,真好,躲人又可以自娱,不错不错。
屋角有白蜡灯,为了防止起火,灯是不能够移动的。
我先在黑暗中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等在黑夜中也能渐渐看清东西了,先挡上窗户不让光线外泄,再晃火折点着灯,在书架上慢慢找书。
靠桌的小推车里还有许多本书,想来是今天有人借出去过,还没来得及一一按分类放回去,我信手抽出几本。
倒真不错,是坊间新刊的《词话》,还有本《乡闻野记》,都是挺合胃口的。
我靠墙坐好,拿了书慢慢翻,藏书楼里静的厉害,连风声都只隐隐的听到,翻书页时沙沙的轻响,心头很快宁定下来。这本子上的词都极
经典,读来琅琅上口,意思却是很重的,反复嚼味也不觉得平淡。……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看题时,作者那里却是佚名不详。
我觉得可惜,继续再向下翻……唔,这一首也极好……
灯光有些暗,没看几页眼睛就开始酸痛发涩。我放下书揉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我把那药丢进香炉……没过一刻钟师傅便面色发红,眼睛水汪汪的,只说了句:「你使……」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眼光迷离,唇色如嫣,眉宇间极力压抑的春情再也按不住,全浮了出来,让人心旌摇荡,难以自持。
师傅……师傅……
我不后悔,再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后悔。
多年的夙愿,一夕得偿。
颠倒床笫,被翻红浪。
师傅的身体好热……销魂而紧窒。
在那种情形下,谁能忍得住?
况且我根本……也不想忍。
我想和师傅亲近,怎么都觉得不够。再多些,再多一些……
深深的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那一刻两个人的血脉似乎都连通了一起来,心房跳动的频率都一样的……有力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