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爱(出书版)(34)

“嗯?”

“你们真是去念书的吧?为什麽姐姐她说话好象黑社会……”

梆的一声,头上又挨了一下。

这次我看清了,的确是老姐她打的我。赤手空拳,不拿家夥。三个人挤在出租车後座,老姐靠右浩子靠左,我居中……

真是风水宝位,左右逢源,倒右可以拉拉老姐的……不纤细的玉手,依左还可以靠靠浩子的肩膀,心里乐的冒了许多彩色泡泡,每个泡里装的都是幸福。昨天我已经买了一大堆的菜,分门别类的准备好了材料,三个人进了门,老姐二话不说先去冲澡,浩子安放行李,接网线开电脑。他这人就这样,可以三天不饭,但不能一天不上网。

我系著那条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荷叶边儿粉围裙,在厨房里快乐的哼著歌儿,把打的发泡的蛋汁儿浇在蒜苔上。

老姐总说这道菜很粗,吃完还留味儿。但是浩子很喜欢啊。在德国不知道有没有蒜苔炒鸡蛋吃?我想了下,抄起铲子把已经固化成型的鸡蛋翻个儿──就算有,也没有国内的好吃。 吃饭,吃饭,再吃饭。

聚会,聚会,再聚会。

浩子老姐他们回来了一个月,就在吃饭和聚会中渡过了。从来不知道人有这麽多亲戚朋友,好象这三十天顿顿吃饭,看到的面孔都没重复过。

过了一个月,他们开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公司名字说出去都很砸人,老姐是做行政管理的,浩子和她不同公司,是做软件开发的。

他真吃著这碗饭了。

不过照老姐的说法,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不过是再熟悉下国内的业界行情。我重重点头,把手上做好的CASE传出去。我一直没有正经找工作,反正这样赚点散钱,够吃饭,我的要求不太高。

再说,我的腰,腿,现在不能负重,要去上正常班,还是吃不消。三个人,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挤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里住著。我和浩子还睡在一个屋里,一人一张床。床是後来去买的,其实一张床就挺好……不过,也知道浩子迟早是要搬出去的。每天三条短信给他,通常都是很短的句子,加著可爱的表情一起发过去。

总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姚依依大小姐是不会来找秦浩的麻烦了,根本不认识。

老姐不会因为杨俊而要死要活了,因为也没有条件认识了。

我和秦浩也没有象以前那样爱的要死要活了,因为没条件。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但是每次只是匆匆的想一想就算。

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刻意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如果我也去了德国,和浩子这三年处下来……

可能,也许,还是……会打动他,把他泡到手。

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

慢慢来的话,路长且阻,希望不是没有,只是太细又太远,抓不到握不住。老姐白天上班,一副精明状,晚上到了家,头发乱蓬蓬的,套著大T恤抱著爆米花看电视,毫无精英气质。浩子则是以电脑为老婆,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如厕,一动也不动。

我去开冰箱,啤酒都喝完了,零食也没有。

抓起钱包钥匙,抓起外套,喊一嗓子:“我去买东西……姐你要吃什麽?”

“……栗子羹。”老姐在洗手间里答应。

我关门下楼,把外套穿好。

手机在口袋里滴滴响,我看一眼号码:“喂,剑平?”

他说:“你干嘛吗?”

“没事,我散步。”

他顿了一下,说:“你姐姐在看房子,你们要搬家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替浩子看的吧。”

他嗯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今天晚上好象要降温,你快点回家吧。”

“知道啦……”

洗劫过超市,当然没忘记买老姐的栗子羹。快到家的时候,果然起风了,冷嗖嗖的。

缩著脖子跑,风一下子大了,抽在身上和鞭子一样,夺走温度。

冲进单元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什麽东西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呜……”膝盖正正的磕在台阶上,痛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咬紧牙才没有当场叫出来。

我从来都特别怕疼的。

不知道哪家孩子又把楼梯间的灯泡全打个稀烂,一盏都不亮,楼梯黑的什麽也看不见,我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扶著楼梯,常身都快散架了,从来没觉得这楼这麽高,楼梯又这麽难走。借著手机的光,我摸出钥匙开门。秦浩是坐在电脑前,打雷都不会动的。老姐懒到死,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光著脚赖在沙发上,想必也不会肯穿上鞋子劳动玉趾走开给我开门。电视开著,爆米花洒的到处都是,一颗颗的散发著诱人的奶油香味儿。老姐光著脚坐在沙发上,秦浩坐在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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