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五个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111)

楚云非说道:“我不明白,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想杀我了,我还想问一句为什么。”

白露寒看到少年一哂,听他说道:“毕竟如果把我们两个的立场对调,看到我自己在为了杀死一个人被我师父操练得半死不活,对方却过着跟我截然不同的快活日子,我也是很想杀了他的。”

白露寒沉默了很久。

最开始拜入师门的那半年,他的日子已经足够难熬,可正因为他都熬过来了,所以天山之主再起了拔苗助长的心思。

他对训练自己弟子的方式越来越苛刻。

每一天修行之后,白露寒都感到迎来的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自己没有能够去跟商宁进行这场决战之前,就要死在自己师父的手中。

然而,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他终究撑了过来。

等到几年时间过去,他已经超越了他前面的所有师兄,已经能够在天山之主的剑下撑过三百招。

他进步得比天山之主想象的还要快,而商宁还是那样闲散逍遥的样子,一年跟商芸在生辰的时候见一次面。

有时是他到瑶池去,有时是商芸到昆仑来。

在商宁身上,白露寒除了体验到了怨恨的滋味之外,他又知道了什么叫羡慕。

从他入门开始,天山之主就没有再收过弟子,他就是他的关门弟子。

白露寒从还在襁褓中开始就被带上了天山,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同门,在他身边就只有几个服侍他的侍女。

天山之主虽然以非人的手段训练他,然而在其他方面却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弟子。

作为天山之主唯一的弟子,白露寒手下有无数关外的小门派为他做事,对他臣服,尊称他为少主。

他住在白鹭宫,这是以他之名建起的宫殿,其中有无数小门派送上来的美貌侍女为他打理一切。

除了每天进行修行,看着商宁的生活之外,他回到白鹭宫还会跟她们说话。

这些侍女每一个都见过他身上的狰狞伤口,每个人都无法想象少主每日究竟是在接受怎样的修行训练,会让他的身上留下这么多致命的、不同的伤处。

当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在这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下是这样一具躯体。

侍女们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落泪,她们的手落在他身上,就像这些伤口是留在她们身上一样。

他听见她们在说——

“主人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少主今天又去做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伤痛,所以一开始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她们的眼泪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一台杀戮机器。

一段时日之后,天山之主出门回来,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白鹭宫里的侍女全都杀了。

白露寒跪在他面前,低声求情道:“师父若是不喜欢看到她们,把她们遣散回去便是了,何必……”

天山之主坐在上首,目光落在自己的弟子身上,然后开口道:“她们一定要死。”

这是白露寒印象当中自己第一次反抗师父的命令,然而天山之主却控制了他的神魂,让他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看着自己拿着剑冲进了白鹭宫,在这些少女的尖叫和求饶声中把她们全都给杀了。

满目血腥,一地狼藉。

他站在血泊之中,她们陪伴他的时间虽然不像商宁那么长,但是对他来说,她们存在的意义却不同。

天山之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已经放开了对弟子的神魂控制,说道:“寒儿,你弄错了一件事,你不需要感情,你身边也不需要旁人的陪伴。

“这世间绝顶的高手都是孤独的,她们留在你身边,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好,都会让你坚定的道心变得虚浮起来。

“她们是在阻碍你,师父让你杀了她们是为你好,你好自为之。”

他的剑在她们的脖子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些侍女倒在地上,血液从颈间的伤口里流了出来,渐渐铺满了她们身下的地面。

白鹭宫的地面是用白玉铺成的,人的血流在上面,跟他记忆里在那皑皑白雪上铺开的血色没有什么不同。

他杀死的这些人,跟他杀死的那些野狼仿佛也不再有什么不同了。

少年的心彻底地冷寂下去,天山之主对他神魂控制已经结束,然而他却依然被他更深地控制,整个人都在随着他师父的意愿,一步一步地向着黑暗深处滑去。

他近乎麻木地在这里站了很久,然后用了窥天术,去看远在昆仑的另一个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白露寒:你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一线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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