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宠(419)

“那照这么来说,宣府是不能回去了?”

傅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海老脸微窘,他也就是随口一句话,宣府不能回去,是两人早就熟知的事情。

“那我们就往大同走。”

“我现在怕的就是,大同那边也出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苏海猛地一下坐起来,扯动了伤口,让他疼得忍不住抽气往后倒去。

这边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其他人,最大那堆火前围坐了的一群人中,有一个人回首用鞑靼语说道:“砮马察,怎么了?”

傅磬忙用鞑靼语回道:“我的同伴扯到了伤口。”

那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就再没管这边。而苏海看了看这边的动静,才急道:“你的意思是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苏海毕竟也失踪了这么久,一个总兵失踪,肯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就算徐家本身的意思是想让他死,可若是他失踪了,同样也可以做很多事。

而且恰恰是失踪才容易操作,死了会有尸体,怎么也能落一个为国战死的名头。可若是失踪,可以是叛国,可以是jian细,那就是别人想怎么说,就能怎么往头上安了。

这样一来,怕大同那边被‘jian细’策反,很可能一并高级将领全都换掉,说不定里面就有对方的人,他们千辛万苦赶回大同,不定又是一个死局等着他们。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还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不对,我们可以去榆林。”苏海看着傅磬的目光灼灼发亮,他怎么会忘掉这小子的身份。

“榆林那边正在打仗,我们不一定能进去。”

榆林关这些年被傅家人经营得宛如铁桶一般,出关容易进关难,尤其他们又是这么一身打扮,还没到近前就被人she死了。

再说那边还有鞑靼人和金人,莫名其妙两个鞑靼人不听指挥往榆林关跑,不是明摆着是jian细,鞑靼人也不会饶了他们。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也就是说要坐以待毙了?”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图后事。”

之后那边围坐的人散了,这边自然也不能再说话,只能各做休息不提。

夜越来越深,到了后半夜,值夜的人换班。

睡到半夜被叫醒,jīng神状态可想而知,不一会儿负责守夜的人就又睡过去了,可这时却有人有了动静。

一声闷响后,深夜依旧寂静无声。

到了第二天启程时,发现少了一人,众人才在一个背角处发现被打晕了的络腮胡。

络腮胡醒了后,马匹还在,刀也在,唯独少了食物,气得他是哇啦哇啦一通大叫。可他又不敢说去搜其他人的囊袋,只能自认倒霉。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经常在鞑靼人中发生,被抢的人只能自认倒霉,或者再去抢别人。

按下不提,因为络腮胡在那群人中还算有些话语权,致使接下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大部队靠拢。

之后进行简单的收编,这群人就被并进了这个大队伍,而在这期间苏海的伤势也好得极快,很快就能自己骑马行走了。

似乎傅磬的猜测给了他无限动力。

其实想想也是,两人虽嘴上没说,但都知晓徐家无缘无故肯定不会对付苏海,必然有其目的。

那么能是什么目的呢?

自然是冲着皇贵妃和三位皇子去的。

若苏海真被扣上了叛国jian细的大帽子,想必京里皇贵妃的处境也不甚好。

*

盘儿的处境如何且不提,最近宫里却因皇后和徐贤妃相斗,而显得机锋四起。

表面上两人依旧和睦,实际上各自眼中的锋芒已经是笑容所遮盖不住的。每次请安时,盘儿照例是一言不发,胡淑妃却是颇有兴致,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不是看好戏。

明明隆冬将至,这宫里的热乎却远超以前的任何时候。

先从徐贤妃那边说起,所谓两虎相争,必有死伤。

那日徐贤妃获知皇后使yīn私手段,挑唆她和五皇子母子之情后,扭头没几天就原样照搬到了大皇子宗铎身上。

宗铎一直都知道父皇是不喜母后的,可为何不喜,他却不知道。

他以为是皇贵妃的原因,这也是他对景仁宫内心纠结的原因之一,明明知道皇贵妃是个好人,却心里总记着是她抢了父皇,才致使父皇和母后不合。

可这些日子他却从身边的人或是路边耳闻,听到了许多他所不知晓的事情。

一旦有了个引子,尤其这件事困扰他已久,自然就想知道真相。宗铎到底是坤宁宫的人,又是陈皇后唯一的依仗,坤宁宫一些隐秘的事情乃至服侍已久的老人,宗铎都知道。

几番打听询问后,虽所有人都是三缄其口,可就从她们都遮遮掩掩的样子,宗铎差不多就得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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