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王陛下,我突然有些不适,所以只能先行先离席,还希望不要扫了陛下的兴致,陛下莫要怪罪。”风天耀道。
夜祯得了他那三句话,心情哪会不好,拂袖道,“你身体不适还要来陪孤喝酒,孤怎么会怪罪你!你快些回去歇息,明儿孤再与你好好聊聊!”
“谢祯王。”风天耀站起身来,则影跟随在后。
容治默然不语,当两人走出大殿以后,他才抬头瞥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
而坐于左边桌案的太子夜恬冷哼了一声,像是十分不满。猛地抬手喝下一杯酒,望向对面孤单而坐的夜楚楚,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不要一个人在那儿。
夜楚楚瞧见夜恬的举动,自然明了。
她正要起身,余光扫向那枝被遗落的花枝,整个人一怔,她拿起花枝走向了夜恬。
待她在他身边坐下,夜恬说道,“一枝花枝,你拿着做什么。”
“太子哥哥,你不觉得这枝花枝特别漂亮么?”夜楚楚双眸泛光,盯着花枝的粉色花苞。
夜恬眉宇一皱,忍不住叮咛,“楚楚,不要和他太接近,他受了风寒会传染。”
“若是真的会传染,那我刚才坐在他身边那么久,早该传染了。而且还是父皇让我坐在他身边的,他一定只是寻常的风寒,不打紧的。”夜楚楚自有一番解释,没有再听信于他。
夜恬见她神色不对,小脸绯红,低声问道,“怎么?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什么!什么有意思!太子哥哥莫要乱说!”夜楚楚摇了摇头。
夜恬又道,“你不是对他有意思,那为何拿着这枝花枝不放?”
“我只是觉得……”夜楚楚思忖了下,喃喃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奇特很与众不同很神秘。”
恐怕他是唯一一个对她这样冷漠的男子。
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夜楚楚暗暗念着最后两句诗,忽而一笑。
灯火阑珊,宴会的大殿里有酒香散出。深蓝色的夜空,漆黑如墨,月牙儿悬挂于高空之上,伴随着星辰闪烁。
月影落在湖面,星光荡漾洒下。
遂安殿春院的卧房里,苏碧落侧身躺着,依旧没有睡着。
“我看耀王待姑娘好,这位使节大人待姑娘也好,不知道姑娘心里更偏向谁呢?姑娘喜欢谁呢?”小芍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让她感到烦扰。
可她为什么会烦扰?
正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烦扰,苏碧落愈发睡不着了。
突然,听见“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小芍轻柔的呼喊声随后响起,“耀王!您回来了!”
“出去!”低沉的男声喝了一声,小芍应声而出,门又是“嘎吱”关上了。
苏碧落背着身,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怎么回来了?难道是宴会结束了?她揣测良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他到底是做什么?怎么不出声?
正当她狐疑的时候,风天耀走到床沿。
他一栖近,就有酒气逼近,让她难受得蹙眉。
苏碧落只好假装睡觉,想着他见自己睡着了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没有想到风天耀偏偏在床畔坐下,却依旧没有说话。
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苏碧落可以察觉到他正望着她。那种目光太过逼人,让她本能的感到不自在。
风天耀瞧见她刻意压制着自己,还有那隐忍蹙起的秀眉,他却不去点破她在装睡的事实,放任她继续伪装。他瞧了她半晌,忽然低下头来,慢慢俯身压向了她。
酒气越来越近,还有他慑人的气势。
苏碧落来不及思索,只感觉双唇被人封锁,他并没有过分地索吻,仅是蜻蜓点水般得碰触她的唇瓣。他的唇,薄凉的温度,让她沾染了些许寒意。
刹那之间,他的气息透过吻传来。
苏碧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听见脚步声响起,又听见门被打开关上的声音。
屏气凝声了许久,她这才睁开眼睛。
一室寂静,仿佛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空空落落。
苏碧落望向他离去的方向,手指轻触唇瓣,却是懊恼不已。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吻了她!
苏碧落没有提起那个晚上的吻,只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是像往常一样过日子。
她不提,他更是不会提。
风天耀一向我行我素,很多时候纵然是问他,他也是不会答的。
可是,苏碧落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是说不出来缘由。
或许是因为,风天耀突然对她冷漠疏远。其实他能这样对她,她应该高兴才是,还省了心不用被他烦扰。但是每每目光不经意间与他撞上的时候,他那双慑人的眼眸总会让她心悸,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