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109)

“姑娘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刘响问,很是关切。

呃,苏小培想了想,摇头道:“无事。”这种半夜收到信又说不清楚的古怪事情,还是不要到处张扬的好。

“对了……”她想问白玉郎居于何处,想让刘响帮忙找一找白玉郎,但一转念,这深夜里,她孤身女子找个年轻男子出来,衙差们口无遮拦的,这落人口舌惹下话柄,也不合适。“今夜里还挺凉的,大人们多注意些啊,辛苦了,我回去了。”她及时改了口。

刘响与那衙差应了。苏小培再没话说,招呼了两句便垂头丧气回自己屋去了。

苏小培把信放在桌上摊开,盯着那三个英文单词看,越看越是疑惑。而后她把信折起来放到一边,摊开了信纸,再磨了些墨,打算再给冉非泽写信。

“壮士,我找的人有眉目了,他给我写了信,但他没有露面……”

苏小培写了一句话便停了下来,跟冉非泽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在那么远的地方,她问他怎么办有什么用?她明明是要学会不依赖他,不给他添麻烦的,可如若她在信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不是又让他为难吗?

苏小培把这纸放到一边,这信应该就跟之前那封一样,没法给他寄出去。

她再想想,重写一封。

再摊开一张新信纸,苏小培咬唇,握笔的手有点僵。

程江翌出现了,居然出现了。

他问她是谁?是因为他发现有一个人与他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太惊讶,所以小心翼翼试探?还是其实他另有想法?而她要怎么回复他呢,写封信放在家门口?可万一被别人取走了怎么办?

苏小培皱紧眉头,写下第一个词:壮士。

程江翌出现了,也许她会突然就穿回去。在这世界里别人都罢了,但冉非泽,她不想连与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该写“壮士,我回家了,再会”?

可这样没头没脑,是不是太没交代了?苏小培心烦意乱,“壮士”这个词后面一直落不下笔。

她呆坐半晌,差点心一横想着干脆明天就与白玉郎说她要去找壮士,但一想她走了,会不会程江翌就找不到她了。他今日提了问题,也许明日或是什么时候会再来找她,她不能走。!

唉!苏小培叹气,在“壮士”后面写上“阿泽”,想想又随意写“壮士”,再写“阿泽”……

最后把笔一丢,算了算了,她再认真考虑考虑。

她要想想怎么把躲躲藏藏的程江翌找出来,他就在这城里,应该离得不远,她明日与白玉郎和秦捕头说说,这人知道她穿越而来,必是留意到她的举止,观察过她,所以他定然是在这衙门附近逗留,他还会来的。只要她留心,一定能发现他的踪迹。

壮士呢,她还是尽快跟他打声招呼好了。只是这事要怎么与他说……

她再想想,再想想。

武镇这头,冉非泽自有他的忙碌。

他先是给苏小培写了信,托了人给送出去。然后他又跑了一趟武镇附近的寺庙,把苏小培寻人的事给办了。这寺庙不大,如以往的每一个寺庙一般,都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冉非泽描述的那样的年轻男人。冉非泽留下了寻人信,留下了宁安城衙门地址,然后又折返回自己的屋子。

屋外那几个盯梢的江湖人正着急,他们跟着冉非泽出去的,没走多久就跟丢了,如今看他又回了来,且没甚异样,这才松口气。冉非泽没理会他们,他该吃饭便吃饭,该睡觉便睡觉,其余时间,他便窝在屋子后头的铸坊里。盯梢的那几人有悄悄挨近铸坊,只听得里头时不时传来叮叮铛铛的声响,却不知他在里头做什么的。

两日很快过去。这两日武镇里和各门各派都算平静,没人再出来挑衅寻仇,家家都闭门商议,憋着劲等着验刃痕的结果。

第三日天未亮,各门各派就纷纷赶到镇中比武台那处,等着冉非泽。

比武台就是个简单的石土堆砌的高台,在武镇里也颇有历史,需要比划比划一较高下的江湖人会到这台上比试。依武镇中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有没有人旁观做证,在这比武台上比试出的结果,便是有公信力,江湖中人认同的。但也因为常有人在这比武,这比武台时常有凑热闹的跑来围观。因着这份热闹,各家各派都爱在比武台后边的那面长长石土墙上贴上自家的公告,或是发布些什么江湖消息,久而久之,这布告墙与比武台一般,成为了镇子中最多人聚集的公开之处。

如今这面墙上就贴满了许多对神算门与七杀庄之案的各类消息,有征集线索的,有分析案情的,有说目击了什么情况的,真真假假,多不胜数。各路人早把这些消息一遍又一遍看得透透的,是真是假也都去查验,查验不了的便成为各家争执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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