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77)

苏小培皱眉头,她这么肯定他说谎了?

“如若不是你杀害姐姐,为何你不敢说真话?”

“我不会伤害你姐姐的,你知道,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我都要娶她了,我为何杀她?”

“那你那晚在何处?”

“在府中。”

“扯谎!”司马婉如的剑又压了压,常君的眉头却皱也不皱,只盯着司马婉如看。

“我不可能杀她。”他说。“我不会伤害她。我若是惹她不开心,你便会恼我,我拖了婚期,她心里着急,向你抱怨,你便怪我不好,我收到信,就把婚期定了。你不欢喜的事,我不会做。我若伤她,我如何能再见你?我怎会如此?”

这话当算是□裸的表白,周围两家人都惊讶,面面相觑,而后脸色均是复杂起来。

“若不是你所为,你为何不说实话?”常君说成这样,司马婉如竟然还不肯信。

“我句句实话。”常君已是答得无力,但仍一口咬定。

“为何我不信?”司马婉如说得凄楚,但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不信,她却问别人为何。

常君面露悲意,已是动容。“婉如……”

“我不信你。”司马婉如跟着魔似的。“你扯谎了,我能感觉到,你心虚。”

“这是疯魔了吗?”司马老爷大声喝,“婉如,放下剑!”

常君说不出话,向司马婉如伸出手,似想安慰她。

司马婉如怒目而视,一咬牙,竟是举手挥剑。大家齐齐大叫,可那剑竟不是砍向常君的,却是向司马婉如的脖子抹去。

众人离得远,先前被司马婉如喝在一段距离外,虽人人会武,却是人人不敢妄动。如今事出突然,只来得及尖叫,但常君却不然,他离司马婉如只一剑身之遥,见她如此,竟然毫不犹豫扑过去伸手去抓剑身要拦,那一剑下去,抹不到司马婉如的脖子却怕是要砍了他的手。

司马婉如猛地一顿,烫手一般地松开剑,但剑也划伤了常君的手掌,鲜红的血卟卟涌了出来。

这时人群里冲出一年轻女子:“二姑娘,你莫要如此,那一晚,表哥当真没有行恶,他没来司马府,他喝醉了,在鹭香酒楼。”

司马婉如被常君的血吓得脸色大变,终是脚一软瘫坐在地上。那女子的声音冲进耳里,她转过头去,看到说话的常君的表妹罗灵儿,小时候也曾与她们姐妹一道玩耍,她认得她。

“喝醉了啊……”司马婉如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难怪,难怪……”

众人蜂拥而上,将常君带开。司马老爷一个耳光给女儿扇了过去:“你这逆子。”

司马婉如刚被娘拉起来,却又被爹打得脸一歪,复又跌坐地上,她不哭不闹,只怔怔看着常君。

常君也不顾手上的伤,忙对司马老爷喊:“莫怪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也闭嘴。”常老爷对着儿子怒喝,这是不够丢人还是怎地?

闹剧一场,众人脸色均是难看,各自要带儿女离开,秦捕头却是赶紧抓住机会问:“常公子那晚不在府内,在鹭香酒楼喝酒,又可有人证?”

方才司马婉如和常君闹了那一出“表明心迹”,又露口原来之前说的不在场之事是伪证,众人听秦捕头之问,均是一怔,明白这问题关系重大。常老爷瞪着自己儿子,喝问:“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常君也不好瞒,只得小声道:“那日我心闷,便躲了小厮自个儿去酒楼喝酒,醉倒了,只是不知如何,待醒来天将亮,我在酒楼屋内,于是收拾回府,悄悄进了房。”

秦捕头不管众人脸色,又问:“鹭香酒楼?常公子醉倒酒楼,可有人证?”他使了一个眼色,身旁一位捕快已经悄悄退出,飞快奔那鹭香酒楼而去,赶在他们与人对证之前先去查问。

常君抿紧嘴不吭气,常老爷大怒,喝道:“大人在问你话。”他也不待常君说话,又转向秦捕头:“他酒醉宿在那处,定有掌柜小二看到,可以做证,大人自管去查。”

这时罗灵儿低头怯怯地小声道:“我,我也可以证明的。我看表哥偷偷出门,就好奇跟了出去,看他一人喝闷酒便过去陪他饮了两杯,他醉了,我……我在旁看顾了一晚……”

她脸涨得通红,众人脸色又是难看。常君的舅舅罗奎喝骂女儿:“胡闹!”

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宵,这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的事,女儿家名节毁透了。常君婚前闹出这事来,难怪咬死都不敢认。常君与司马婉如遥祝遥祝相望,前者羞愧难安,后者却是惨白着脸冷笑。

“尔等无知小辈!净会闯祸!”常老爷气得脸色铁青,喝道:“我们回去!”一家人来慰丧,却是闹得如此丑事,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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