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擒夫/宋朝之寡妇好嫁(43)

淡梅这般想了,便觉着那香烟也不熏人,铃铙也不闹耳了。自此用心陪着老太太做了六天的法事。说也凑巧,到第七日一回园子,便见徐管家过来,说是得了大人从淮南路带来的信,说着便恭恭敬敬递了上来,这才下去了。

老太太不识字,自然是淡梅拆看了,见抬头是母亲大人安启几个字,晓得是写给老太太的,便慢慢念给了她听。信就短短几列,内容很简单,说自己刚到了淮南东路的淮安府,万事皆是顺宜,请母亲勿要牵挂自己保重。

淡梅念一句,那老太太便点一下头,见淡梅突然停了下来,着急追问道:“怎样,他还说了什么吗?”

淡梅嘴巴张了下,却是念不出来了,急忙胡乱唔了声道:“没别的了,就这些。”

老太太哦了一声,虽瞧着仍有些惋惜,只那神色却是和前些天大不相同了,极是欢喜。

老太太是欢喜了,淡梅却是手捏着信,脸微微有些发热。幸好对面那老太太只顾自己欢喜,没留心瞧她神色,倒也没起什么疑心。原来那信上末尾其实还另有一段,不过寥寥两句,“芙蓉婵娟之艳色,可怜楚楚小蛮腰。”

淡梅方才只溜过一眼,心便一下微微跳了起来,哪里还敢念给老太太听。见她只顾着笑,正想偷偷把信藏起来,不料老太太却道:“好孩子,把信给娘亲自瞧瞧。”

淡梅吓了一跳,脸一下便涨红了,虽晓得老太太不识字,只仍也是有些心虚,磨蹭了下,见催得紧,这才没奈何慢慢递了过去。

老太太接了信,自己举到了跟前反复看了,这才又折了起来放回了信封里,收了往自己屋子里去,想是要存起来了。淡梅这才慢慢松了口气,竟觉自己仿佛做了番贼般心虚。

慧姐自到了这里,之前都是随了奶娘另住一屋子的。只最近徐进嵘不在,有时晚间到了淡梅屋子里作陪,有一次上了她榻睡了过去,淡梅便没叫奶娘抱回去,与她一道睡了。慧姐自那日后,时常便过来与淡梅一道同寝。奶娘说了几次,被淡梅阻拦了去,没奈何也只得作罢了。

今晚那慧姐也是如此。躺在了淡梅里侧听她讲了几个笑话,伸手抱住了她身子乐得咯咯直笑。待她睡了过去,淡梅拿薄被盖了她肚子,自己拿了本书想再看下,握在手中却是半日不得翻页,脑海里想着的竟是今天白日里那徐进嵘来信上的最后一段话。

他分明是写信给他娘的,偏偏却又在信的末尾突然添了这么两句,想来是早料到自己那老娘不认字,信必定是由她代念的,这才这般故意戏弄自己?以他那样的人,居然也能弄出这么两句艳词,真当是难为他了。且看那字迹很是潦糙,与上面的工整大相径庭,且墨迹也要深了些,像是匆忙间写下的。莫非竟是一早写好了信,待要叫人寄送出去时,这才又临时添了这么两句分明是在调戏自己的话?突想起那日一早事后他起身坐自己外侧时,背后腰际滴落下汗珠时的情景,淡梅竟是一阵耳热心跳,仿佛怕被人窥见了似的下榻,噗一声吹了灯火落帐。

第二日一早,淡梅起身,却是得了个意外消息。那老太太竟说要搬去上方寺后面的静宅里清心住些时日,等自家儿子回来。

原来老太太见七天法事刚完便收到了儿子的家书,心中对那和尚的话更是笃信无疑了。其时的一些大的寺庙后面都修了些房子,名叫静宅,专门是供一些潜心向佛的修士或者俗家人暂住的。老太太一心要给自己儿子求平安,便恨不得天天巴在佛像前祝祷。且在她看来,在那上方寺里祝祷念经的效果比在自个家中佛堂中不知要好多少,昨夜想了一宿,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她是个急性子的,主意既是打定了,一早便张罗着要搬过去了。

淡梅听了老太太排出的阵法,起先自然是劝了几句。只老太太极是固执,哪里听得进去,只不住地指挥着喜庆和另些个丫头婆子收拾东西搬运上车。淡梅见她不听,便也住口不再劝了,免得她多心嫌自己不为枕边人着想。

“媳妇,你在家左右也是无事,不若与老婆子一道搬了过去,多个人念经总归是要好些的。”

淡梅听老太太看着自己突然这么说话,心中暗暗叫了下苦,看了眼一边的喜庆。

那喜庆如今渐渐已经成了淡梅的半个心腹了,见她望了过来,便笑道:“老夫人,大人往后隔三差五地就会有消息带过来,夫人若也一道去了,家里剩下的婆子丫头都是些粗人,不定就耽误了。依婢子看,老夫人过去便好,夫人守在家中,一有大人的消息便送来教老夫人晓得,这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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