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212)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蜷缩在他身侧,还没从方才那阵叫她陷入无比羞窘境地的折磨中缓过来时,他已经起身与她再次并头而卧,搂住了她,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地微微挑起她下巴,迫她睁开眼后,笑吟吟问:“说,往后是要跟我睡?还是跟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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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发现c黄上少了初念的苏世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到了晚上,徐若麟未回。她照旧抱了自己的枕头要去找初念时,被宋氏给拦在了门口。

“姑娘,来来,回屋去,咱们说几句话。”

宋氏亲切笑着,关了门,然后领她进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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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拦了苏世独在房里细细说话的时候,皇宫里的春和殿,此刻寝殿被宫灯正照得亮堂一片。宋碧瑶额头包了块帕,披散着发,躺在榻上,对着前来探视自己的赵琚默默流泪。

“万岁,娘娘这两日食不下咽,奴劝了也没用……您瞧,人都瘦成纸片了……”

春和宫大太监孙永是从旧日的燕京平王府里跟随来的,此刻站在一边这样小声地道,神情里满是愁苦。

“爱妃……”

赵琚坐到了她身侧,轻轻拍了下她露在被衾外的那只冰冷的手,叹道:“朕晓得你心中难过。朕也是。只是你不可如此糟践自己。”

宋碧瑶呜咽了声,颤声道:“万岁,碧瑶有幸伴驾至今,得万岁如此厚爱,便是死了也甘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年幼的衡儿……”

赵琚摇了摇头。皱眉看向孙永:“林太医呢?叫他过来再瞧下。这样如何使得?”

林太医是太医院正六品的院判,擅妇人之症,宋碧瑶自入宫后,日常安胎诊脉都是他经手的。

赵琚话问完,见孙永呆立不动,面上露出惶恐之色,心中疑虑,斥道:“怎么回事?朕叫你去把他唤来!”

孙永小声道:“万岁……林太医他,他数日前,便暴毙于家中了……”

赵琚一惊,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好好的便暴毙了?”

孙永看了眼宋碧瑶,踌躇着低头下去。赵琚更增疑心,怒道:“大胆的奴才!如此吞吞吐吐,是想杖笞?”

孙永一个哆嗦,慌忙下跪,战战兢兢道:“万岁,并非奴有心隐瞒,而是……”

“住口!大胆!不许胡说!”

一直躺着的宋碧瑶猛地直挺挺坐了起来,脸色愈发惨白,颤声着道。

孙永看她一眼,再看脸色显得愈发阴沉的皇帝,忽然扑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流泪道:“万岁!是出了件事,只娘娘宁可自己熬着,也一直压着不让奴禀告。万岁既开口问了,哪怕要掉脑袋,奴也斗胆说出来了!实在是看柔妃娘娘和那夭折了的小皇子可怜不过啊——”

赵琚眯了下眼睛,冷冷道:“讲!”

“是,”孙永再磕头,抹了把眼泪,道,“万岁,林太医精于妇人生产之事,先前数次诊断,都说娘娘的产期应在十一月中左右。今日才十一月初十。也就是说,还有数日才算十月满胎。上月二十八那日,娘娘照旧请了孙太医来。林太医看了后,说要开副安胎的汤药,叮嘱娘娘服下。奴当时还多嘴问了句,道都快生产了,何以还要进服安胎汤。林太医却道我多嘴,说他自有分寸,叫奴亲自随他去太医院取药。奴便跟去,接了他的药包,煎了给娘娘服下。不想次日,娘娘却忽然提早发动了,苦熬三天三夜才生出了小皇子,那小皇子又夭折而去。娘娘自然伤心万分一病不起。奴伤心过后,想起林太医那日给的汤药,心中生疑,便去寻他问个究竟。他起先吱吱呜呜,不想到了最后,竟万般抵赖,一口咬定娘娘提早生产与他开的汤剂无干。奴万般无奈只好回来了。不想数日后便得知他暴毙的消息。幸好奴当时多了个心眼。那副汤药煎过之后,药渣并未丢弃,一直留着。奴便携了,去找生药库一个相识的大使请他辨认。他仔细勘验过后,说这汤药里竟有坤糙!万岁您自晓得,这坤糙活血祛淤,用的都是胎漏难产胞衣不下之症,如何能用在娘娘身上?正是服了这坤糙汤剂,娘娘这才提早催产,以致于生产不顺,最最叫奴心痛的是,连小皇子到了最后也没保住……”

赵琚脸色大变,“此事当真?”

“万岁,这样的大事,奴岂敢有半句不实?奴早就劝娘娘将实情相告,奈何娘娘生怕多事惹万岁心烦,一直压着不让奴说出去……那副药渣如今奴还妥善保管,万岁可叫人当场来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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