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274)

可,靖南王呢?休竹没有强大到可以让靖南王依靠,反而是休竹依靠着靖南王。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让气氛又多了几分悲凉,靖南王看着垂着眼帘的休竹,无声地抱住她。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休竹才把海夫人和周夫人商议的事儿说出来。靖南王很平静,只眼里流出一丝迷茫,就像新婚夜休竹提到红颜薄命四字时的模样,可也有不同。那时候靖南王是在回忆,现在是在消化这个消息。

隔了半晌,靖南王才低声道:“明儿一早我去瞧瞧。”

休竹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抱住他,似是眷念他的体温,又好像是无声地方给他力量。就像他抱着自己那样。

夜,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传来一阵风声。

隔日一早,休竹和靖南王准备去西府时,明夫人和二奶奶也随后到了垂花门前,自然有范炎和范鸿。

缪妈妈忙安排着我备了马车,这才一起往西府而去。

时间尚早,西府各处却早已是灯火通明,太老夫人的院子比别处更亮,门口一众丫头婆子安静地候着。这阵仗叫靖南王等人心里不觉一惊,也不等婆子进去通报,靖南王就率先进去了。其他人忙碌跟着进去。

屋子里人很多,侯爷、范黎、海夫人、黄大奶奶等,随后周夫人、四老爷、范曦等也都来了,加上丫头婆子,整个屋里除了太老夫人床边一片空地,其他地方多一个人就再也这容不下了。然而,整个屋子里却只听得到一个声音,沙哑的、尖锐的太老夫人的咳嗽声。那一声声似是尖锐锋利的东西,要刺进每个人的心尖上。

休竹只蜱腕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是靖南王捏着自己。那力道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可休竹无法提醒他,他很难过,比任何人都难过,因为他也是平凡真实的普通人。

也不知太老夫人到底咳了多久,在休竹痛得麻木的时候,终于停止了。休竹抬头望去,太老夫人的脸却恰好被朱妈妈的背影挡住,众人都瞧不见。可给太老夫人把脉的太医,却意外地松了口气。

接着,便依稀能听到太老夫人的呼吸主,这里这么多人,虽然没有其他杂音,可每个人都在呼吸。却依旧能听到,手腕上的靖南王放松了,紧接着,也听到侯爷等人松口气的声音。

年老的太医诊断完毕拿着太老夫人咳出的东西起身,众人让出道儿,太医垂着头出去。侯爷等男人们也随着出去,屋子里的少了许多,休竹随着海夫人和周夫人忙走到床边。

太老夫人睁着眼,痛苦地神色少了许多,瞧着依旧很难受似地,可却比昨个儿的情况好了很多。甚至能朝大伙摆手。

周夫人瞧着福福身喜道:“太老夫人无碍,晚辈们就安心了,闹了这些民乏了,晚辈们先退出去,一会儿再来瞧您可好?”

太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众人鱼贯着出来,一起到隔壁等候太医诊断结果。

隔了片刻,便有婆子眼带喜色地进来回说:“太医说外感失治,在风邪或寒邪侵肺时,使肺内的津液凝聚成痰。导致脾主运化,思虑过度、劳倦及饮食不节,造成水湿内停凝结成痰。如今咳出来再吃上几记疏通的药,便可无碍。太医说的很有把握,夫人奶奶们可安心了。”

这一番话,总算叫众人都放心了,气氛随之活跃起来,海夫人和周夫人说话话儿,大概是她们预备太老夫人后事的事儿,显然现在是不用了。

如此,该去当值的都出了门,明夫人略略坐了坐,去瞧过太老夫人便提前走了。二奶奶不愿与她同行,留下来等着和休竹一起回去。

天亮的时候,太老夫人缓过气,歪在炕头,余者才进去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瞧着太老夫人露出乏意才又出来。

虽太医说是无碍了,但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挂在众人心上。休竹每日过去,明夫人隔着去了两三次,二奶奶却同样是天天都去的,和休竹一起。随着太老夫人的好转,众人的心情便不同了。这黄大奶奶和二奶奶少不得又开始冷嘲热讽,乐此不疲地演绎着冤家路窄的戏码。

转眼便是九月,太老夫人吃完最后一剂药,太医给出康复的诊断结果。盘旋在范家上空的阴霾终于彻底消失了。

这一日,黄大奶奶把二奶奶气得脸色铁青,找了借口去外面逛逛,黄大奶奶目送她的背影,嗤笑道:“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也不过如此罢了,几句玩笑就当真。”

休竹差点儿喷茶,黄大奶奶的玩笑话确实与众不同,倒也是她的作风。

接着黄大奶奶幸灾乐祸地道:“她如今是有了身孕,若是被我几句话气得掉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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