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零度番外篇Circling(12)

理智告诉关琥他该马上阻止张燕铎的举动,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侧耳倾听。

渐渐的,他的头开始发沉,明明是来查案子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很放松,想就此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也许张燕铎说得对,他是累了,需要休息。

大概这就是催眠生效了,为了保持清醒,他抬起眼皮,大声叫道:「张燕铎!」

张燕铎一挑眉,对这个称呼不喜欢,但是在听到那略带鼻音的叫声后,他的心情便转好了,探身过去,伸手摸摸关琥的脸颊,问:「困了?困了的话就躺下来。」

关琥想躲避,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像是猫咪蹭动主人手掌的样子,嘟嚷道:「你平时也会给人催眠吗?」

「比如?」

「比如达到某个目的。」

这句话直达核心,关琥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他想以张燕铎的智商,应该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

张燕铎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头上,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会的,我一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是勉强的做法?」

「有点卑劣是不是?但如果对方心里完全没有那个想法的话,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催眠他。」

「也许对方只是信任你,而你辜负了那份信任!」

「也许,这一点我不否定。」

「所以那晚你是有预谋的暗示我?」

张燕铎笑了,笑声很动听,借着抚摸的姿势靠过来,跟他四目相对,问:「你终于不逃避了吗?弟弟。」

「我从来都没有逃避,我只是没想到你……」

说到这里,关琥的声音变得哽咽,因为激动,他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忍了忍,终于把弱气的哭音忍了下去,问:「我们本来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你要毁掉它?」

「可是我们现在更亲密了啊。」

张燕铎继续向前靠近,为了躲他,关琥只能不断往后退,最后沙发靠背挡住了他。

他失去了退路,任由张燕铎压住,继而跨坐到他腿上,伸手按住靠背,将他圈在手臂跟沙发之问,不容许他有逃避的机会。

张燕铎靠得太近了,关琥几乎相信他马上就会亲上来,但张燕铎停住了,指指嘴角,说:「看你打的。」

嘴角上的瘀青已经不太明显了,要凑近了看才能看到,张燕铎的口气带了几分抱怨的孩子气,关琥有点想笑,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报复回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揍你了。」

张燕铎像玩弄宠物似的揉动他的头发,接着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说:「现在我们不仅是兄弟还是情人,这样不好吗?」

温和的语调在乐曲声中缓缓传来,带着让人着魔的诱惑,关琥的意识有点飘忽,感情的天秤开始摇晃,想说不好,但又觉得没有不好。

他跟张燕铎在一起时很开心很自在,张燕铎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陪伴他照顾他,平心而论,张燕铎除了毒舌跟控制欲外,是个好兄长好伙伴。

许多时候,依赖也是一种喜欢,关琥并不在意同性相恋这种事,但……他无法逾越道德底线,以往他庆幸他跟张燕铎的兄弟关系,可现在他又希望不是,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张燕铎没有忽略关琥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稍微往后退开,说:「你一定认为如果我们不是兄弟的话,那该多好,你弄错了,如果我们不是兄弟,我根本不会接近你配合你宠你的关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空投下来,关琥只觉得两耳嗡的一声,他没想到张燕铎会这样说,完全怔住了。

这是道死命题,如果他们不是兄弟,他会坦然接受张燕铎,但反过来,假如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张燕铎早就离开他了,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接受的机会。

心房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各种感情盘旋在胸腔中,有气愤也有无奈,他涩声说:「所以你在意的不是我,是你弟弟。」

「你傻了?我弟弟不就是你吗?」

张燕铎的笑声中带着宠溺的味道,伸手抚摸他的脸,关琥的火气涌上来,一巴掌打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离谱,但他就是忍不住,原本那些悖德沮丧、自卑自伤的情绪消散一空,张燕铎的话伤到了他― ―他是关琥,他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其次才是张燕铎的弟弟,如果张燕铎喜欢的只是那层关系的话,那就等于否定了他的存在。

他问:「如果我们完全没关系呢?」

「怎么可能,虽然没看DNA鉴定书,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假如不是,你是不是就会把投进来的感情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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