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339)

严嫣一惊,手里的汤匙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翠巧,你可别胡说,好好的夫人、夫人那啥干甚!”

严嫣却明白里头的缘由,脸唰的一下白了站起来。

翠巧大口喘着气,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心里很想哭,却是怕事情闹大了,只能使命憋着,这会儿到了凝香阁,才敢露出异样。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边哭边说道:“夫人昨日回来后情绪不对,奴婢一直提着心,夜里见她也不睡,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奴婢吓得更不敢离开,可是夫人却赶我下去。奴婢见势不对,便一直在门边守着,天快亮的时候,奴婢本是倚着门边睡着了,突然听到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便赶忙冲了进去,才发现夫人、夫人居然悬梁了……”

梅香几个脸色一片死灰。

“那夫人现在到底如何了?你说话说完整好不好……”

“夫人没事,就是晕了过去,这会儿已经醒了。奴婢没敢声张,赶忙……”

还未等她话说完,严嫣便消失了。

锦瑟院正房里,一踏入进去,便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俱是沈奕瑶身边侍候的丫鬟们发出的。

卧房内,翠萍哭声劝着:“夫人,到底有什么事要走这样一条路,您就算不念着其他,也要看看三姑娘和四少爷。三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事,您难道不想看着三姑娘穿上嫁衣的样子?还有四少爷,四少爷读书那么用功……”

躺在床上的沈奕瑶,不言也不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凝滞,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似乎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了。

听到这些,她才似乎活了过来,一声呜咽,道:“没用,全都没用了……”

严嫣走进房里,听到这个声音,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屋里乱糟糟的,房梁之上还垂着一条锦带,上面打了结,此时正在那里孤零零的摇晃着。下面一个歪倒的凳子,一旁的桌上放了一封信。

严嫣眼神一凝,持起拆开来看。

只有一张薄薄的笺纸,是沈奕瑶的笔迹。

大体与严嫣猜想差不多,沈奕瑶以自身的死来揭发严霆的所作所为,并在这封‘遗书’上极力表明此事与镇国公府无关,与两个孩子也无关,是她瞎了眼没认清他的狼子野心。因为受他蛊惑,去求了自己爹许久,镇国公才将严霆安排至平沙关,以至于让他犯下如此滔天恶行。

一字一句,皆是血泪,笔迹力透纸背,可以看出书写之人的坚决与那种视死如归的绝望。

那边还在哭着,严嫣却是悲喜难分。

她走了过去,沈奕瑶见了僵着脸的女儿,一个急喘,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你出去!”

翠萍一愣,忙站了起身,欲言又止:“姑娘,您好好劝劝夫人吧。”

严嫣点点头。

翠萍这才放心下去,实在是三姑娘的态度有些惊着了她。

“阿嫣,都是娘不好,都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你这么做,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改了便是。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何必如此……”

严嫣本是想开口训斥,说了几句却发现自己语不成调。说白了,她刚才也很害怕,脑海里一片空白,到现在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不,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保下你和陌儿。哪怕律法不容,你外公也一定会拼命保下你们两个……”

沈奕瑶着实六神无主,她想了又想,都想不出如何破了这个局。只想到用这个办法,来撇清镇国公府在其中的干系。至于严嫣和严陌,只能看圣上心情,毕竟勾结敌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子女是首先便逃不过的。然后便是指望老父怜悯于她,能极力保下这两个儿女,哪怕是用上镇国公府的免死铁券。

这个可怜而又无依的女人,曾经她单纯而又天真,还是懵懂的年纪,却遇上了一个心思不是那么纯良的男子。南柯一梦十余载,好不容易清醒了,儿子已快长成,女儿也快出嫁了,却碰上了这么一遭。

她没有别的办法,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捍卫着自己的娘家,自己的子女。

其实严嫣对沈奕瑶一直还是有着心结,这也是为什么母女两人从来不若其他家母女之间那么亲近。

而这个心结,却在此时终于松落下来。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骆怀远对我说,他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们一定会没事,外公家也是。”

“真的吗?”

“一定是!”

***

被严嫣寄于无限希望的骆怀远,刚好在此时拜访了镇国公府。

与镇国公在书房里谈了近一个时辰后,他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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