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20)

说到“下一次”这三个字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其中口气的变化,那一刻,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嗜血,充满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虽然话音一落,九阿哥又恢复了刚见他时的从容与冷漠,但是,我依旧打了个寒战。

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在我的视野消失,我才回过神来,冲着一直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的十四阿哥一笑,虽然身体仍然有点发抖,不过,心情已经放松了很多。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吧,虽然我们在门口纠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十四阿哥不好再停留,但是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却也不忘低声说:“别怕,还有我呢。”

在一片冰冷与黑暗中,我的心忽然暖暖的,虽然我知道,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人能够保护我,但是,十四的话却让我温暖,感觉上在这冷漠的深宫中,我并不是孤单一人的。

当十四阿哥也从我的视野消失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的身体,酸软到几乎无力的地步,转身正准备回去,却几乎撞到一个人。

在我身后,站着八阿哥胤禩,该死的,我怎么忘了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却不等于他已经离开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八阿哥怎么还没回去,宫门眼见就要关了。”

胤禩又看了我几眼之后,才缓缓说:“你的确够特别,不过,这深宫中,却容不下这种特别。”

直到胤禩离开,我仍然愣在原地,他的话很容易理解,就是今天的事情恐怕并不算完。

那天回去,一直躺在c黄上休养的吟儿竟挣扎着起身了,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吩咐太监拿棉布把我的嘴堵上,拖到偏僻的小院里板子伺候。

卷一 第二十二章 刻骨的疼痛

数目也许不多吧,反正没有几下我就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碧蓝一直守在旁边,见我醒来,才谢天谢地地松了口气,把良妃赏的药拿水化开让我服了,才说:“娘娘也是没办法,她说你太没规矩了,这次是让你明白,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生死攸关。”

我点头,受了这样一场苦,如果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和生活的环境究竟如何,那我就是真的傻子了,只是,不知我过去许多年里形成的观念,究竟有没有真的改了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改了,那我还是我吗?我真的不再是司徒晓,而是要真的成为婉然,成为一个三百年前唯唯诺诺的女孩吗?

板子在身上制造的是一种刻骨的疼痛,痛得我甚至希望立刻就死掉,但是我依旧活着,既然活着,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古人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也许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会被自己难改的本性害死,但至少不是现在。

一顿板子过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终于在短期内结束了自到康熙年间以来就一直坚持的劳役工作。

良妃的这顿板子多半也是打给别人看的,所以虽然当时很痛,但过后几天恢复得也蛮快的,看着我又照常吃饱睡、睡醒吃,碧蓝忍不住笑我是猪的转世,不然不会这么没心没肺的记吃不记打。

其实我怎么会不记得打,虽然没有皮开ròu绽,但这么多天我仍然只能趴着睡觉,也足以说明古代刑罚的严苛。早知道会这么疼,当初我就该很不小心地踩那个该死的九阿哥两脚,不,三脚、四脚也不多。

其实我也该怨恨良妃的,毕竟这板子最后还是她做主打的,但是这些天,各种补药和滋养身子的美味总是源源不断地送来,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也总是有人悄悄来到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探探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发烧,然后又悄然离去。不过那人不知道,我的觉向来是极轻的,何况这些天夜以继日地睡,所以每每她一转身,我已经清醒了。那纤柔的身影,我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记,良妃。

醒来的第三天,一个眼生的丫头来到了我的房间,进门便放下了诸如生肌散之类的大瓶小瓶的外用、内服的治伤灵药,要不是我醒来的日子里,已经弄清楚其实自己伤得没那么严重的话,乍一看这么多药放在眼前,恐怕要以为自己小命就要交代了。

“这位姐姐,请问,这药是谁送给我的?”我问。

“这位一定就是婉然姑娘了。”眼前的姐姐露出非常温和的笑容,“我是在十四阿哥那里当差的,姑娘可以叫我燕儿,十四阿哥昨儿听说姑娘受了伤,当时就想过来探望,不过又想着姑娘如今有伤在身上,多有不便,只得派了奴婢来,带了些治伤的药。十四阿哥说了,这些药不值什么,姑娘只管多多地用,赶明儿还叫人送来,只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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