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117)

击西不服,“李闯北,你敢在主上面前搬弄是非,还笑话我?”

闯北哼一声,“我哪有笑话你?我分明就是在骂你,还想打你。”

击西道:“好哇好哇,打就打,哪个怕哪个?”

闯北道:“阿弥陀佛,你哪次赢过老衲?”

击西道:“你个假和尚,我哪次没赢你?你每次打不过我,就会乱念经,念得我头痛……臭流氓。”

“我是出家人!”

“你这也装得太不像,喝酒吃肉哪样没有你?”

“我不像,那你偷偷买胭脂就像了?”

“我是为了主上。”

“为主上买胭脂?真是醉死佛爷了!”

“蠢和尚,主上今夜要洞房,不好好打扮一番,如何洞得了?”

“你这么蠢,怎么没蠢死?”

“废话,我若蠢死了,谁来打死你?”

“呸呸呸!死不死的,真不吉利。主上,属下去念经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戳死对方。

萧乾倒也自在,只立在床侧的孙走南晕头转向,很是崩溃。

他上前一步,禀报道:“主上,声东走了这些日子,也没个音讯。想来那苗疆会养蛊的人,也不好找。要不属下派人去寻一寻?”

孙走南长得虎背熊腰,高大的身材不若中原人的文弱与纤瘦,一脸的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样的人走在街上,肯定能把小奶娃吓得唤娘。

但就他这么一个人,却是萧乾四个暗卫里最像正常人的。用他的说法,一直那么英俊的存在着,让另外三只感觉很羞愧。

室内吵嚷不绝,萧乾却意态闲闲,并无半分不耐烦。他沉默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可以去寻,但不宜太多人,弄得声势浩大。此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中了蛊毒之事,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让敌人多知道自己一个弱点,那生命的危险性,便多增加一点。

孙走南点头应喏,又道:“尚雅那边,我们的探子,倒有消息传来。可探子说,她似乎真的不知蛊毒为何物,而且,他们也翻遍了墨家典籍,未见与此相关的记载……”

萧乾半阖着眼,嗯一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地抬头,看向孙走南的络腮胡子,“墨九是钜子之事,除了墨妄,座下弟子可有知情的?”

孙走南嘿嘿道:“他们那么笨,怎会晓得?”

萧乾斜眼道:“潜入墨家那么久,你们不也都没探出实情?若非那日我看墨妄与申时茂神色有异,讹了孔阴阳,现也蒙在鼓里。”

“主上英明!主上万岁!”

这马屁拍得痕迹很重,但萧乾这时千头万绪,却也没有理会他,只拍了拍手,继续阖在榻上闭目养神。

孙走南看一眼还在争执不休的击西与闯北,小声道:“主上,这两个人总这般无法无天,可怎生是好?”

萧乾道:“老规矩。”

“哦。”孙走南严肃地看一眼浑然不觉的两个同伴,好心建议道:“他两个毕竟长大了,总打屁股有伤风化。依属下看,不如扇耳光好一些?”

他话音刚落,击西与闯北齐刷刷看过来,一人抓他一只胳膊,“孙走南,你最好收回这一番恶言。”

走南很无辜,络腮胡子一阵发抖,“我是好心啦,二位兄弟——”

“都住嘴!”萧乾咳嗽一声,脸色不太好看,那三个家伙见状,再不敢打闹,都老老实实立在他面前,“主上,还是打屁股吧。”

这番闹腾,薛昉就推门进来了,看见三个家伙那怂样子,再看看萧乾凉薄冷漠的面色,那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再次上来了。

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他家使君这样清冷高贵的人,怎会养了这样几只蠢奴才?

这样一想,他找到了存在感,挺直胸膛,忘了说正事,只傲娇地道:“只有我了。”

萧乾瞟他,“何事?”

薛昉从某种自恋状态中回神,羞得垂下头,拱手道:“使君,墨家左执事求见。”

昨日冰室出来之后,萧乾便派禁军把墓道封住了。除了令人寻找潜逃的孔阴阳之外,对墨妄与申时茂一行,他没有丝毫怪罪,反倒盛情邀请他们请来赴宴。尤其对墨妄,他还专程为他写了一张请柬。

薛昉去送请柬的时候,墨妄的脸色很难看。

他记得在墓中,墨妄曾对萧乾说,他“心悦”墨姐儿,当时使君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可这次专程派送请柬的事,却干得诡异,分明就是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嘛。

“不见。”萧乾果然拒绝了墨妄的求见,“告诉他,本座累了,若有要事,明日再来。”

薛昉摸不透他的脾气,小声称是,正要出门,却听萧乾又道:“告诉他,今日洞房花烛夜,本座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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