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12)

她一副要坐地分赃的样子,让老鸨子无言以对。

那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似是不耐烦了,拎着她就往外走,墨九手臂被勒得吃痛,嘴里怪叫,“你没听人说我是极品吗?怎么不懂怜香惜玉?”

她还没骂完,背后便传来玫儿嘤嘤的哭声。

怕挨打,小丫头没有大哭,只拼命咬紧嘴巴掉眼泪。

人与动物都需要在群体之中寻找安全感,尤其逆境之时,伙伴的互相取暖,便是生存的勇气。没了墨九,她的害怕可想而知。

墨九母性泛滥了,“乖娃娃别怕,我会救你。”

“唰”一下,她眼前黑了,那个男人把她头罩住了。

他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告诉了她,“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被人牵旺财似的牵着,墨九走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头罩方才取了下来。从一片黑暗之中突然见到光线大亮,她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时,差点被眼前的画面恶心吐了。

这一个奢华的大房间,里面没有床,却处处都是床,红绡香帐,罗衾锦被,袭袭流苏,轻轻飘动,脚下绸缎似水,水中荡漾着一个个清凉的姑娘。她们牲口似的任人摆成一个个销魂的姿势,哪怕身子颤抖着,脸上却牵强地流露出一抹急切的笑容。

看着一张张美人脸,墨九侧头看向身侧的男子。

“你倒是消受得起?”

那人没有回答她,突然往后转身,拱手揖礼道:“谢使君。”

墨九这才发现,门口又进来一个年轻男人,手上拿一柄折扇,且走且摇。他并没有看见墨九——毕竟她穿着衣服。他的视线被各色美人儿吸引了去,风流的扇子挑一下这个姑娘的下巴,搔一下那个姑娘的细腰,一双绿豆眼在群山群色中流连忘返。

“都还不错,可我却只能留下你们中的一个。”

说罢他转头吩咐,“辜二,让烟云楼的月娘子来领人,好好教导着。”

原来如此!烟云楼一听就知什么所在了。左右都是侍候男人,留下来侍候一个,总比去那种地方侍候无数个要好得多。所以这些姑娘,自然削尖了脑袋想被留用。

“谢使君。”那个姓辜的男人突地低唤,谢丙生视线一转,顺理成章地看见了屋子里唯一穿着衣服的墨九。脚步顿了一下,他眉梢微动,一把合住折扇,就伸手扯向她的领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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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06米 脱不得

“等等!”

一截白藕似的手腕挡在面前,柔光之下,墨九微笑的面孔俏中带媚,身姿不扭而妖,登时迷了谢丙生的眼,“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脱?”

“脱不得。”都说美人有三俏,声、形、味,各占一俏。墨九不仅形好、味好、声音更柔媚勾人,“我若脱了,你可就死了。”

她轻嗔浅笑,谢丙生只当她在勾引自己,轻佻地“哦”一声,“能死在小娘的肚皮上,倒也不枉我相女一场……终见人间绝色。”

他自认风流多情,可墨九看他伪娘似的颜,听他伪娘似的声,就像见了苍蝇似的,胃里翻腾不已,“使君当真不知我是谁?”

“不是正等小娘告之吗?”谢丙生说着便拿折扇挑她下巴。

墨九指尖轻抵扇骨,小声笑着:“墨家寡妇。谢使君若不识得我,可以差人去盱眙打听打听,我墨九是一个什么样的克夫命……原本死我手上的男人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但我胆小,一怕使君枉死,牵连家母。二怕萧家知晓,惹上麻烦。只好实言相告了。”

谢丙生贵为招信军转运使,当朝丞相谢忱的独生子,自然知道南荣第一权臣萧乾。

萧家要娶一个寡妇做长孙媳妇的事,他有所耳闻,可他似乎并不紧张,反倒更近一步,低头在墨九发梢一嗅,“如此说来,我更不可让你离开了。惹上萧家,可不好玩。”

墨九呵呵一笑,斜瞥着他,话中暗藏机锋,“谢使君,墨家寡妇不仅天寡,男人碰之丧命,而且墨家传人,向来懂相人之道,风水堪舆更是一绝,您莫非不知情?”

这个谢丙生确实不知,“小娘子想说什么?”

墨九叹一口气,百感交集地看他眉心,“您上停青浊,印堂发黑,从面相上说,乃为阴煞之兆。”

谢丙生狐疑,面上神色不定:“阴煞之兆?”

墨九点头,一本正经道:“阴煞乃大凶之兆,轻则牢狱之灾,重则家破人亡。”

这个唬人的法子是墨九从实践中总结的。上辈子她有一次在街上遇到一个和尚,上来搭讪就说她近日霉运当头,他受了某山某仙人之托特地前来为她化解噩运,说得玄之又玄。结果墨九只好不情不愿地花了二十块钱,从和尚手里买了一个加持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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