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369)

可以说,在这样的时代,懂得这样全面知识的人,做墨家钜子都是屈才了。好在这些东西,对于经过严酷的九年义务教育、经过高考、经过大学四年、读过研究生,还踏踏实实学习过机关与机械、平衡等知识的墨九来说,都不算太难。

好多古人研究一辈子得来的东西,对她来说,不过一个记忆中的公式。

于是,身为一个穿越者,墨九占了方姬然太多的便宜。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她便顺利地通过了高级机关屋设置的七七四十九局。

休息屋内的那些人,在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时,会有什么感受她不知道。她此刻,站在光线突然大炽的高级机关屋中间,目光四顾,却没有发现有门或者有类似于门锁的东西。

也便是说,真正的考验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屋子正中,那里有一个垒起的高台。

高台上,有一块圆形的,磨盘似的石头。

它光滑、圆滑,在通亮的火光下,泛着莹莹的白光。

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隔着数百年的历史长河慢慢萦绕上来,扼住了墨九的心脏。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垒起的高台,一级级踏上台阶……

然后她清楚地看见圆盘的中间,有一个手印。

☆、坑深100米 重重惊险

 腊梅风中,有冷风吹过。

休息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气氛森凉。

上到皇帝下到宫娥,每一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却都屏气凝神,静默肃然,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个透明的板子,像后世之人看电影似的,将视线焦点落在墨九的身上。

从墨九闯机关屋第一局到四十九局,这些人见识了奇迹的发生,却不敢相信这件事真正发生在眼前,整个休息室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墨九破局的速度与破局的潇洒动作堪称完美,她出神入化的本领,更是让不懂行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懂行的墨家人心生凉意。

一个东宫侍女,怎会有这般本领?

他们根本就不肯信,也不敢信,宁愿相信只是见了鬼。

若眼前的事是真的,那么墨家代代传承,代代精进的本事……岂非都是笑话?

用,每个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前面十五局,墨九过四关,方姬然只能过一关。中间十五局,墨九过三关,方姬然只能过一关,后面十九局,墨九过两关,方姬然依旧只能过一关。而且,与方姬然的慎重不同,她自信、从容,完全就是以一种玩乐的方法在闯关。后面速度减慢,似乎也只是她为了研究,自行停下的。

同一时刻,另一个机关屋里,方姬然正在一个玉碗前探索,她已经试了两次了,依旧没有找到方法,不论旁的,单从前面四十九局的反应与能力,不需要考虑,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看得明白,墨九的本事胜之方姬然不是一点半点。

小瞧她了——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初级时以为她凭运气,中级时以为她靠着方姬然获胜。

原来她才是真人不露相。

可墨九不是墨家人。

墨家钜子也非可以解开机关就能胜任。

实际上,高级机关屋真正的考点不在前面,而在最后的手印。

“这个手印是何物?”至化帝轻袍玉带,凝眉坐在椅上。在旁观了全程之后,他对机关屋里这个小姑娘有了更大的兴趣,见她凝滞一般停在石台前,他幽深的瞳孔光泽,微微一黯,转过头,看向了一动不动的乾门长老,同时也打破了休息室里的沉寂。

面对皇帝,乾门长老有些紧张,“回陛下的话,此物来自神农山祭天台的手印拓片【古时候将碑文石刻、青铜器等形状及文字、图案拓下来的纸片,类似现代复制】,我们将其原封不动的拓制在此,模拟了祭天台的机关模式,用做钜子之试。”

“哦?”至化帝点头,眉锋微微一挑,转而看向宋熹,“这个小丫头很有本事,这破关之势,如同破竹。寻到如此人才,太子功不可没。”

宋熹幽深的眼眸微垂,带着笑容恭顺地道:“谢父皇夸赞,儿臣亦是无心栽花,竟得良株,这一番看见,同样叹为观止。”

至化帝哈哈大笑着,捋了几把胡子,忽而又叹,“只不过这场较量于她多有不公。墨家祭天台的手印本为钜子而定,方姑娘已然可开启祭天台,而太子这个侍女,非四柱纯阴,更不可能开得了墨家钜子的祭天台。如此,虽她先发制人破了前面七七四十九局,却不得不折戟于最后一局,让人后来者居上。遗憾,实在遗憾。”

宋熹淡淡地笑,“她参试时儿臣便已说过,只为玩乐,输赢并不打紧。”顿一下,他笑容扩大,抬眸盯着至化帝:“父皇既有惜才之心,等她输了比试,赏她个什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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