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811)

“滚!”墨九想到那事儿,气就上了头,“少扯这一套。说到这事儿我就想揍你,它舅你记好了,那些账我没给你算,不是过去了,而是都记心上呢。等我把事儿都弄明白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

完颜修扬眉看着她。

她对当初被下药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他知道。

想到那一晚在帐篷里,她差一点儿就毁在几个野蛮士兵的手里,对于发脾气的她,他连半句嘴都舍不得还。终于,只剩一句示弱的叹气。

“小九儿凶煞我也!其实,我就只想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

“正巧,我也想知道。”墨九哼哼。看完颜修拿着刀鞘四处敲敲打打,她却没有动弹。当然,不需要去敲打,她也知道,刚才“破壁而入”的办法,不可能再用了。这里是囚禁人所用,四周肯定铜墙铁臂,哪能说敲开就敲开?

“这里不是囚室。”

萧长嗣的声音,永远都极富辨识度。

沙沙的,哑哑的,像敲着破锅的底子——其实很难听。

但这些日子听得习惯了,墨九反倒觉得亲切悦耳。

她回头,奇怪地抬高下巴,“你又知道了?”

萧长嗣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挽了挽长袍的袖口,指向那个拖着铁链龟缩在第二层平台角落里的怪人,平静地道:“不信你问他。”

“问他?”墨九拔高嗓子,笑了,“老萧,开什么玩笑呢?”

很明显啊,那个怪人从他们进来开始,就东躲西藏的,不论击西和闯北怎么哄,一句话也没有说。哪里会告诉他们这个?

“爱妻没有发现吗?”萧长嗣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脑子,“他这儿有问题。”

“你怎么晓得?”

“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感知极差。”

“……这观察力,可真仔细啊?”

换到后世,这老萧可以去做侦擦了。

墨九腹诽着,也不敢全信。可当她就着夜明珠的灯火凑过去仔细观察时,还真如萧长嗣所说,这个人一看确实是有智力障碍的人,傻傻的、笨笨的。只不过,他这会吓坏了,头垂得很低,不注意还真瞧不出来。

“厉害!”她回到萧长嗣身边,竖了个指头,又瞄一下完颜修的身影,压低嗓子对他道:“那你到是猜猜,他是谁?”

需要避讳完颜修的话,她不用避讳萧长嗣。

这样的亲疏距离,是潜意识的,她并未细想究竟为何。

萧长嗣黑眸深深望她,好像知道她想什么一样,那张丑陋的面孔上,缓缓牵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来。

“为夫所想,与你一样。”

“额。”墨九一惊,没太在意又被占了便宜,“那你还说此处不是囚室?”

“当然不是。”萧长嗣慢吞吞从地上捡起一个指甲壳大小的东西,在手里掂了掂,严肃地道:“不仅不是囚室。相反,这里原本是诊疗所用。”

“诊疗?”

墨九快被他弄疯了,“这话从何说起?”

萧长嗣笃定地道:“爱妻说得不错,那石台确实是祭祀天神之用。但为何祭祀?也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祈福。为谁祈福?把这个人天天关在这里,当然是为他祈福。”

“太牵强!”

“如果加上这个药丸子哩?”

他摊开手,微笑着看墨九。

“也不够……”墨九拆他的台,“药丸子能说明什么?真为他祈福,怎么会把他关押在些?”

“嗯,确实不够。但万一他有隐疾,不得见光呢?或说,有不得见人的理由呢?”

看墨九不信,冲他翻白眼,萧长嗣笑了笑,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把那颗药丸子放入袖口,一边动作极慢地偏过头来,将嘴唇紧挨她的耳边,用几近呵气的声音,轻道:“若不肯信,爱妻可到石台第三层看看,说不定还有残留的药丸,祈福的经文等等,可供你证实的东西。”

二人离得这样的近,那温软的热气,呵得墨九耳朵痒痒。

她咬一下唇,斜睨看他。

他的脸很丑陋,可一双眸子却泛着点漆般的光彩。

滚烫的,*的,看着她,让她身子冷不丁一个痉挛,突然就想到了那些不可告人的深夜情潮,那些曾经与萧六郎一起做过的闺房私密,尤其在眼帘处那一根巨大石柱的所产生的联想下,整个身子突然热热的,麻麻的,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你远点——”

她猛地推了萧长嗣一把。

他一愕,却用力抓紧她的手,望入她迷离的眸子。

“怎么了?看着我……”

墨九没有抬头,心脏怦怦跳着,呼吸不匀,喘息中,她仿佛听得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这突如其来的欲念,让她又羞又愧,原本泛冷的身子,居然汗涔涔的,这让她怎么好意思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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