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252)

她有点情动,说话之际声音沙哑,那毫不掩饰的依恋和尊敬,也令得义信君华美的眼中,闪过一抹泪意。

他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间,与她耳鬓厮磨着。

这个动作,是他一直喜欢做的,可是直到今日,卫洛才发现,他与自己,便如两只游在大海中的鱼,彼此是彼此最大的,也是唯一地依靠,相濡以沫,相依相偎。

卫洛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闭上了双眼,对自己说道:卫洛,这一下,你真的应该把泾陵公子完全的忘记了!那个男人,他永远不会理解你的痛,知道你的伤。只有眼前这个人,才与你同病相怜。才是这个孤寂无情的世间,你唯一的依靠。她想到这里,搂得更紧了。

义信君把唇埋在她的颈侧,他轻轻的她的颈脉上印着吻,低低的,沙哑的唤道:“洛,洛。”

“恩。”

“这世间,唯你让我心安。”

“你也是,素,你也是。”

卫洛沙哑着,含着泪说道这里,身躯却是一僵。

感觉到她突然的僵硬,正自情动中的素不由一阵愕然。他抬头看向卫洛。

却见卫洛盯着穹形屋顶的巨梁处,她眨巴眨巴着眼,那刚刚还盈满泪水的眼中竟是哭笑不得。只见她双眼一瞪,怒喝道:“君为堂堂丈夫,怎能不告而进暗室?咄!君欺人太甚!”

她一句话喝出,义信君不由一凛。他迅速地放下卫洛,也仰头看去。

在两人的盯视中,纱帘晃动,薄帐轻摇,一个白衣的人影嗖的一下,头下脚上的倒吊在屋梁上。他一伸头,便对上义信君杀气腾腾的双眼。

见此,他居然十分难得地摇手道:“羞恼,羞恼!我刚刚赶至,便被此姬给喝破身形。怪哉,君之姬耳目过人,在她面前我竟无藏身之地。怪哉!”

他说,他一来便被卫洛发现了,所以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义信君闻言头一低,看向卫洛。卫洛对上他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义信君的表情才转为缓和。

第四卷有凤清啼第一百六十七章卫洛献策

气氛有点不自在了。

白衣剑客头上脚下的倒吊在屋梁上,身子还悠哉游哉地一晃一晃着,他转过头,双眼量晃晃地盯着卫洛,大叹一声,无比失落地说道:“大费周折潜至,竟一无所睹,撼哉!撼哉!”

他摇头晃脑,连连感慨,在两人的怒目而视中,身子一晃一弹,嗖地一声,一阵纱幔晃动,微风飘过,便人影不再。

这个煞风景的人走了,卫洛和义信君便面面相觑了,卫洛有点气恼,义信君也有点无奈。

两人相视了片刻后,义信君对上她气呼呼的表情,不由扬唇一笑。他低下头,在卫洛的眉眼中印上一吻,喃喃吐道:“好生休息。”

说罢,他转身走开。

直到他把房门关紧了,卫洛才转身向浴桶走去。折腾了这么久,热汤都凉了。

她低下头,慢慢解去衣带,踏入了浴桶中。

她一边清洗,一边寻思着义信君刚才所说的话。突然之时她明白了,义信君之所以大发感慨,是因为他没有打算碰自己啊!他觉得他自己脏,所以,他不会轻易地碰自己。

想到这里,卫洛不知是心中一松,还是心中生出酸楚来。

她来到贵地后,为了生存也是百般使计,百般挣扎,却直到现在还是生命难保。义信君比自己强的地方,只是他是男子的身份。可是,他生得这么美,要以贱民之身爬得今天的位置,其中不知经历过多少折磨苦楚?不知用过多少心机手段?

所以,比起有些一生下来便享受富贵权势和尊敬的,义信君的出头之路何止艰难十倍?百倍?

他当初因自己一言而奋发,又为了自己,甘愿被世人指责,甘愿舍弃一切。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说他脏?他若脏了,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卫洛想到这里,又是低低一声长叹。

这一晚上,院落外围果然挤满了人。众人鼓噪着,火把熊熊燃烧中,不停地要求再与卫洛两人见上一面。

饶是见不到他们,众人果然也如约定那般,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时退去。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众人再次踏上了征程。这一路上,齐人的战车都使用上了。将士们持戈,剑客们举剑,一个个严阵以待地向前面进发。

义信君甚至还向处至借得战车二十辆,甲士上百,奴隶三千,剑客二百。

齐人的战车,和处至的战车合在一起,车架隆隆地向前驶去。众甲士全身以竹甲相护,戈尖为黄铜所铸,在阳光下寒光森森。而剑客们,则人人抽出长剑,紧紧护着义信君和众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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