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472)

她埋首在他的怀中,伸着小拳头,一拳捶在他刚硬的胸膛上。她恨声泣道:“你,你这混蛋。”

混蛋?

公子泾陵错愕地想道:混蛋?这个词是啥意思?

卫洛自是不知道他的疑惑,她又是一拳头捶下,重重地打在他的胸膛上。当然,哪怕是最恨苦时,卫洛的拳头也没有用上内力。

卫洛咬着牙,又骂道:“你这混蛋!你,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

她说到这里,恨从中来,悲从中来,“你怎能如此?c黄榻上时,你唤我小儿,你说你心悦我。你,你,你逼我露出真容,你强行得了我的身子。你,你怎么能今日欢好,明日便把我换给他人?泾陵,泾陵,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

她骂到这里时,哽咽声,抽噎声,再也无法抑止。

这时的卫洛,似乎压在心中的怨恨,如洪水一般的宣泄而出。

因此,她骂到这里时,那抽噎声声中,充满着难以形容的恨和苦。

这种恨和苦,让本来只是愕然的公子泾陵怔住了,他盯着卫洛,半晌半晌,他闭上了双眼。

他闭紧双眼,双手用力,紧紧地搂着她的小腰。他搂得如此之紧,直紧得卫洛的胸口一阵堵闷。直令得卫洛胸口一疼,哭声随之一噎。

公子泾陵伸出右手,他抚上卫洛的小脸,拭去她那如串珠般的泪水,喃喃说道:“小儿,小儿,我真不知。。。。。。那种事本是寻常,我真不知你会如此之痛。”

他说到这里,双手把卫洛一提,令得她面对着面坐在他的膝头。

他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侧,在卫洛难以挣制的抽噎声中,在她一下又一下地捶打中,低低地说道:“小儿,小儿。休再恨我,休再恨我。。。。。。”

他低低的声音中,带着绵绵地苦和悔。

卫洛听到这里,小嘴一张,不由啕啕大哭起来。

公子泾陵把她搂得更紧了。

他一动不动地倾听着她的哭泣声,一动不动地听着。半晌半晌后,在卫洛的哭泣声中,他苦涩地声音传来,“小儿,我真是不知的。

那日弃你之后,我辗转反侧,难以遣怀。后来,我以两城换回你,你却弃我离我,直至那时,我方知这胸口绞闷,是如此难受难当。直到那时,我才忆起你脱下红袍,转身走向义信君时,那眼神中,藏的是恨苦。”

“小儿,小儿。。。。。。我已悔矣,休再恨我。”

在他的低语声中,卫洛的啕啕大哭声,渐渐低弱。她先是竖耳倾听着他的解释,听着他说他悔,说他胸口绞闷。

听着听着,她的心中恨意少去,苦涩渐消。

听着听着,她的啕啕大哭声是越来越少。渐渐的,泪水横流中,只有她的抽噎声声不断。渐渐的,她那捶打他胸口的拳头,已经无力地停下。

渐渐的,她把脸埋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久久久久,一动不动。。

公子泾陵也没有动,两人便这般依偎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子泾陵听得怀中的卫洛,发出了低低地鼾声。

她刚才哭得太猛,那泪水堵在鼻中,令得她呼吸不通。因此,她睡着时,是张着小嘴呼吸的。

公子泾陵低着头望着她,望着她那张开的红艳艳的小嘴,他的头一低,竟是不可自抑地想罩上那小嘴。

不过,他的目光一转,瞟到了那残留着泪水的小脸,终又停下了动作。

他伸了伸手,有心想把她抱起放到c黄榻上。可一想到刚才她声音中的那无边恨苦,伸出的手又垂了下来。

他不敢惊醒她。一直到东方日出,鸡鸣声声,外面传来稳公的大呼小叫声时,卫洛才猝然惊醒。她伸手推开兀自搂着她,盯着她一夜没睡的公子泾陵,一跃而开,冲出房门。

第二日,两人便离开了中山国。在路上堪堪走了三日不到,公子泾陵得到消息,背叛了盟约的范氏,句氏,已被暴起的大夫们射杀于西町。晋国诸臣拿着范氏,句氏的头颅,派人送往了公子泾陵的封地。

同时,晋国诸臣们,还强烈要求晋君退位,把国君之位传给公子泾陵。

晋人的骨子里,有一种骄傲和严以律己,他们实在不能容忍自己的国家,被秦楚如此欺侮。

这时候,所有的晋人都知道了,就在数月之前,代表他们晋人的公子泾陵,凭着一已私军便深入楚之腹地,连下楚之六城!他以一人之力抗一国都如此强横。可愚蠢的卿大夫和国君,却把他驱逐,却令得晋国受到如此侮rǔ了。

这一次事件,使得所有的晋人清楚地看到,没有公子泾陵的晋国,只是一个二流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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