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45)


薛氏将婆婆的表情看在眼里,便示意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铃儿:“去帮她们提提食盒,看这两个小东西累的。光顾着要争先,就忘了自个儿的力气有多大了。”
朱嬷嬷立时接上了嘴:“就是,刚看见唬了老奴一跳!小身板儿,若是不爱惜着点,将来可怎么办才好?”边说边拦住了铃儿,示意念奴儿和念娇儿:“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动手,还不去帮忙搭把手?”也不知道那食盒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若是过不得眼去,不小心给何家人看到了,那可就真的添乱了。
念奴儿和念娇儿立刻上前去帮忙,宽儿和恕儿忙摆手谢绝:“重的很,怎么敢劳动姐姐?我们拿得动!”
朱嬷嬷一个冷眼扫过去,宽儿和恕儿就都松了手,任由念奴儿和念娇儿上前搭上了手。朱嬷嬷立刻给念娇儿使了个眼色,念娇儿会意,眨了眨眼,准备一进院子就瞅了机会去查看食盒里的饭食是否合适。
牡丹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儿都不见。岑夫人的脸上越发不好看起来,戚夫人朝朱嬷嬷使了个眼色,朱嬷嬷喝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林妈妈和雨荷很快就迎了出来,李妈妈和兰芝却是好半天才手慢脚乱地从右厢房里赶出来,裙带都尚未结好,看着倒像是躲懒才起c黄的。原来她二人听说何家来人了,不要说闹,就是让人知道和雨荷闹架也是不敢的,忙忙地回房去寻裙子来换,谁知还没弄好人就到了,倒被抓了个现形。
岑夫人打量了二人一番,笑道:“有些眼生。”
林妈妈忙答道:“这是夫人见少夫人房里没人伺候,体贴少夫人,赏给少夫人的,她们昨日才来,夫人不认识也是有的。”
林妈妈这话里有话,刘家明知牡丹房里一直少人伺候,却昨日才赏了人来,而且还是这样的伺候法儿,听着隐情就挺多的。岑夫人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笑道:“看着就是聪明人儿,也是极能干的。”
戚夫人的脸瞬时黑了,恶狠狠地瞪了李妈妈和兰芝一眼,喝道:“下作的奴才!日上三竿还没起c黄,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一直睡下去啊?给我下去自领三十板子!”
那二人叫苦不迭,忙忙喊冤,又要叫雨荷给自己作证。雨荷憨笑道:“夫人饶了她们吧,她们的确是起得比较早的,兰芝姐姐一早就教甩甩说话来着。”
薛氏感兴趣地笑道:“教了什么?我是很久不曾看见甩甩了,还和以前一样的聪明学得快么?”
甩甩拽拽地横踱两步,用嘴理理羽毛,拽长了脖子尽力卖弄自己刚学会的新词句:“畜生!畜生!”眼瞅着雨荷朝自己比了个熟悉的动作,立即兴奋起来,声音高亢地叫道:“病秧子!短命!”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戚夫人银牙咬碎,气势万千地指着兰芝道:“来人呀!给我把这粗鄙下作的东西拖下去,重重地打!”
兰芝全身发凉,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奴婢没有!”随即全身颤抖地瞪着雨荷,话不成句:“你陷害我!你陷害我!我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这样陷害我!”
雨荷眼里含了泪,害怕地左看看戚夫人,右看看岑夫人,跪下去磕头道:“夫人明鉴,是甩甩不懂事,乱说,兰芝姐姐没说过这个话。李妈妈,你快给兰芝姐姐做个证呀。”她心里默默念着,对不住了,兰芝,这话你是没当面说过,但你刘家人可说得不少,今日机会难得,自然要叫夫人知道。
李妈妈嗫嚅着嘴唇,想替兰芝辩别,又怕把自己牵扯进去,想不辩别,又怕过后主家怪她不聪明,在何家面前丢了脸。转瞬间心思打了几个来回,方道:“奴婢作证,兰芝的确没说过这个话。”
她这一迟疑,在岑夫人看来就是狡辩了,便强忍下心头的愤怒,淡淡地道:“亲家,罢了,何必呢。想必是这扁毛畜生太过聪明,人家说悄悄话,不注意就被它给捡着了,当不得真。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丹娘再说。”随即换了张笑脸,扬声喊道:“丹娘,你为何不出来迎接我们,你这孩子,又犯懒了吧?多亏你婆婆不和你计较!”
林妈妈忙上前扶着她,小声道:“丹娘身子不妥,起不来c黄。”
戚夫人被岑夫人那句“人家说悄悄话,不注意就被它给捡着了”给呛住,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只得满脸堆笑地陪着岑夫人婆媳俩进了屋。
戚夫人才一进屋,就看到牡丹只着里衣,披散着头发,光脚趿着鞋,可怜兮兮地靠在水晶帘边,只盯着岑夫人和薛氏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只恐牡丹不管不顾地将昨晚的事情嚷将出来,忙抢先一步扶着牡丹,语气亲热地嗔怪道:“这是做什么?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左右都是自家人,谁还会怪你失礼不成?”边说边朝牡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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