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464)


都叫上哥哥了,可真自觉。牡丹捂着被他偷袭过的地方,严肃地叫住他:“你站住!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和你说件事了。”
蒋长扬一愣,回头一瞧,见牡丹严肃地板着脸,捂着被他偷袭过的地方皱着眉头看着他,似乎显得很生气。他有些莫名,又不是第一次,她也曾经亲过他的,值得这么生气么?不过既然在生气,就应该赶快认错,便干笑道:“丹娘……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以后真的再不敢了?”却见牡丹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松开,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恍然大悟,她故意吓唬他,便指着牡丹道:“你这个坏东西……”
牡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垂头笑了几声,低声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舒服,很放心,什么都不怕。”
蒋长扬一愣,随即觉得喉咙里被什么堵住,又酸又沉重,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牡丹一直笑,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良久,方轻声道:“丹娘,我想一辈子都对你好。你也要一辈子都对我好。不然我饶不了你。”
牡丹抬起头来,微笑看着他。暮光里,他们彼此看见对方的眼里有一个他,有一个她。
鼓声响起,邬三轻轻咳嗽了一声,牡丹方将自己的手从蒋长扬手里轻轻抽出,对着他挥手,笑道:“天黑路滑,小心些。明天好好歇歇,后天我在家里做好吃的等你们。”
蒋长扬恋恋不舍:“那我走啦?”
牡丹含笑目送蒋长扬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了,方才含笑转身往何家大门走去。今天是个好日子,阿馨过得很好,潘蓉目前很体贴,潘璟很可爱;她亲眼见着萧家兄妹被人涮了,沦为了蒋长义的棋子;又亲眼看到蒋长扬为了陪她,没有去赴那个看着她瞪眼睛的朱国公的约。倒也不是她喜欢看人家父子因她而不和,只是她喜欢这种被放在第一,非常受重视的感觉。
想到朱国公,她的心头有些不舒服。她摆了摆头,再糟糕也不会比她前面遇到的事情更糟糕,于是她又笑了,使劲吸了几口空气中传来的饭香菜香味儿,对着灯火辉煌的饭厅扬声喊道:“我回来啦!”
血红残阳一点点地落下去,墙垣上的残雪反射着暮光,寒凉的味道刺得蒋重历年行军留下的风湿发作起来,各处关节酸痛阴冷不已,再加上先前费尽心力与萧家讨价还价,又恨蒋长义不争气,委实的心力交瘁。
从与萧越西分手,他已经等了蒋长扬近一个时辰,眼看天色渐黑,却仍不见蒋长扬归来,这令他非常不满意。他带了几分焦躁,对着廊下正在点灯笼的小厮喝道:“蒋大郎到底哪里去了?”
那小厮唬了一跳,差点没把灯笼罩子给点着了,稳了稳神,方停下手恭恭敬敬地道:“国公爷,小的不知,公子自年前出去,就从没回来过。”
蒋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几番想就此走了,可又想着绝对不能让蒋长扬就这样错下去,便又坐下来等。先前他才听得人委婉提起,晓得了何氏牡丹的一些事情。
想那女子是什么人?商女,身份低微,和离过又病弱,还不能生孩子。这样子都能把人给迷了去,还不知是个什么狐媚子。说实话,他不知该怎么劝说蒋长扬,但他下定了决心,他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他到底是蒋长扬的爹,他说不许,他不承认,蒋长扬还能怎么办?父子,父子,儿子怎能违逆老子,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圣上也不会同意。于是他的腰板又硬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威严。
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嚣,有条女高音带了笑意,大声喊道:“小兔崽子们,快出来磕头领赏。”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好几个小厮欢天喜地的从廊下快步经过,低声议论:“夫人来了!快去领赏!”
是阿悠!蒋重如遭雷击,软瘫在椅子上半天不能动弹,她来了!毫无预兆的,像风一样的,静悄悄的,轻轻的就来了。许多年未见,不知她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许多年未见,不知她心里眼里是否还有他半分?他的心一时狂跳如擂鼓,就这样坐着他也能听见它不受控制的乱跳,跳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耳听着那笑声带着热闹越来越近,蒋重按住了被心脏擂得咚咚作响的胸膛,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不知该往哪里走。那时候,她决绝地对着他把他送她定情玉簪砸成齑粉,说过此生永不相见的。他想避开她,但脚步委实挪不动,好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
蒋重就那样傻瓜似地直直站在正堂里头,看着那紫衣黄裙,发髻高耸,雍容华贵,美丽快乐,完全不像四十多岁,只像三十出头的女人幸福骄傲,满脸是笑的被一群下人簇拥着走进来。正是蒋长扬的生母,王夫人阿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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