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758)


清华郡主稳稳高坐着,见他进来,淡淡地吩咐人将冷水泼在那对姐妹花的身上,把她们弄醒。姐妹花痛苦迷茫中,骤然看到刘畅的身影,拖着残腿艰难朝他爬去,求他救命,原本黄鹂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的嗓子,此刻却是字字血泪,美丽的容颜,犹如地狱恶鬼,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惨”字所能形容的了。
刘畅有一瞬间非常想逃走,但他终是忍了下来,他没有和清华郡主起任何冲突,只命人将那对姐妹花抬了,送到法寿寺的养病坊去,出高价请人治疗护理不提。
清华郡主一拳打在棉花上,愤恨得想追去把人给弄死了才满意,可若是其他如私宅之类的地方,她尚还敢去闹,而养病坊,她却是晓得轻重,最终也没敢去。
这事的结果导致刘畅在那段时间里出门做客,身边再无人敢奉承,所有的女人,都当他是洪水猛兽,离他一丈远还嫌不够,若是有人被主人命令去伺候刘畅,便只是苦苦哀求,宁愿死也不肯,都只恐触了清华郡主逆鳞,和那姐妹花的结果相比,死了都算轻的。这件事的传播范围很广,下到京城的百姓,上到京城的王公贵族,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而且还添了新内容,就是那对姐妹花其实当时都怀了刘家的子嗣,可是给清华这个恶妇给硬生生打得没了。魏王府装聋作哑,刘家父子没骨气,硬生生把这件事给忍了下来。
那几日刘承彩上朝,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背里议论,当年刘承彩惧内,不得不喝童子尿,如今刘畅同样惧内,真正是父子。有些和刘承彩不对付的,就拐着弯的问,刘承彩自然不承认,可越是不承认,越是被人笑。饶是刘承彩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称病避开。同期有几个宗室女到了适龄年龄,拟配朝中大臣家的儿郎,都被男方以有恶疾或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给拒绝了,人家宁愿晚几年成亲,也不愿意娶宗室贵女。事关皇家尊严,于是这事儿传到了宫中,皇后再召魏王妃入宫,狠狠训斥了一顿。大意是刘承彩身为六部尚书之一,是国之栋梁,不该受此委屈慢待。如果再不收敛,落到皇帝耳中,休想得了好。
这里要说明一下,魏王府,自来就与闵王一派走得比较近,皇后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一直也没找着错处,这次是借清华的事情发作,下次说不定亲自出面骂人的就是皇帝了。饶是再护短,魏王府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得不出面处理,派了嗣王妃上门给戚夫人赔礼道歉,又狠狠训斥了清华郡主一顿,再三表明立场。偏清华郡主对娘家也有想法,她同样也觉得委屈,觉得娘家人不体贴她,不替她着想,要不然怎会让刘畅有这种胆子待她?但凭魏王或是她长兄肯出面吓吓刘畅,刘畅的狗胆也不会如此大。
因此清华郡主先还抱着希望对上门的嗣王妃诉苦,嗣王妃却不是她的亲娘,只是嫂子,对她频频给家里添麻烦十分不耐烦,听她反过来还怨怪家里,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又能有什么好话,一个劲儿地劝清华要恪守妇道,尊夫重孝。
好话说了一箩筐,清华却认定了这满朝上下善妒的人不止她一人,那些贱婢的命和她是不能比的,休要说只是毁了容颜,就是打死了又能如何?便道:“我都活不下去了,还谈这些虚的做什么?能当饭吃么?你们的日子倒是好过,一年到头,又有几人来看过我?问过我的死活?既然你们不能帮我,不管我,我便自己为自己打算,又有什么错?”嗣王妃气得发誓再不管清华的事情,拂袖而去。
清华郡主也不理睬,郁闷地默然坐了半晌,决意进行第二个报复计划。她请太医看过,道是这几日正是最佳受孕时机,少不得要动一下,谁都靠不住,还是儿子才能靠得住。于是收拾了,命人抬了檐子,自出门去寻乐散心不提。
却说魏王府并不是只来骂骂清华郡主就算了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嗣王妃在给戚夫人请罪,痛斥清华的同时,魏王府二子也亲自请了刘畅去喝酒谈心。刘畅自那年和魏王府生分后,和魏王府的关系不远也不近,每年孝敬魏王府的钱却是不少。因而两人见面还有几分熟稔,他感伤地道:“我也是没法子。早前琪儿死了……”
说到琪儿的死,魏王二子心里也有数,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听刘畅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出来,有些过意不去,便假意叹道:“那孩子福薄……”
杀子之恨,不共戴天。刘畅心中暗恨,叹道:“她进门也有两年了,总不见一男半女,没事儿还总和我提从前的何氏,动不动就与我置气,不许我进门。我是想着若是能有个儿子,养在她名下,也是一样的,可谁知她却一点容忍不下。每日里总是胡来,她身边跟来的侍女已是暴病死了好几个,这样下去有违天和。”隐隐晦晦的,是说清华在c黄笫上有些不良嗜好,身子也不好,怕是那次堕马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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