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57)

小和尚歪头想想:“我问师爷爷去。”

我看着他屁颠颠的背影,忽然问:“他不会是我真二哥的儿子吧?”

萧暄一头黑线,“谢昭华,你会算术吗?”

“怎么不会了?”我不悦。

“那我问你,你真二哥死了几年了?”

“十年了啊。”

“那孩子多大?”

“六岁啊。”

“那不就是了。”萧暄给了我一个三白眼。

我不服气:“我聪明得很呢。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萧暄斜睨我:“是吗?”

我忽然想到,说:“我以后不叫谢昭华了。”

萧暄笑:“那以后叫你什么?”

“小敏。”我摇头晃脑,“谢昭华已经跟着宋书生私奔了。投奔燕王麾下的是‘玉面圣手’小敏姑娘。”

这句话提醒了萧暄:“张秋阳的书你放哪里的。”

我说:“家里。带出来心里不塌实,再说我都能背下来了。”

萧暄道:“看,你能疗伤治病,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我眯着眼:“你这是夸我吗?”

萧暄但笑不语。

歌尽桃花第二卷大漠篇第20章夜袭

那一夜我们睡在山腰。虽然背风又是夏季,可是到了后半夜也冷的慌,偏偏简易帐篷都没有一个,我只有按着本能往火边挪啊挪。忽来一阵风,火苗往我身上飘,我又吓得赶紧往回滚。如此来回数趟,简直不能入睡。

萧暄被我吵醒了,迷糊着问:“怎么了?”

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萧暄说:“睡吧,明天还要走一整天路呢。”

我见他实在困。又想这一天他又是跳水救我,又是为食物奔走,还背着孩子走了半天路,想必是累坏了。便说:“我知道了,这就睡,你也睡吧。”

萧暄躺回去。我移了个适中的位子,也躺了下来。

开始觉得稍微暖和了一些,可是睡着又渐渐冷起来。我迷迷糊糊之中往暖和地地方挪了挪,终于挨不住疲倦,睡了过去。

似乎只是那么一闭眼,天就亮了。我吸着鼻子张开眼,忽然发现胸前横了一只胳膊。

我眨眨眼,转过脑袋,看到萧暄同志睡得正酣的一张脸。

呆住两秒,从他身下连滚带爬逃出来。

萧暄殿下揉揉眼睛,打着呵欠:“醒啦?”

我在地上找一根粗点的树枝,硬一点的石头也行,再不济就用腰带。

萧暄说:“得了得了。又没把你怎么。不压着你,就你那折腾劲,我们全都不用睡觉了。”

我气得哆嗦,“你这个猥琐男!”

小觉明问:“什么是猥琐男?”

老和尚翻译:“就是未经女孩子同意摸女孩子手的男人。”

“可是哥哥没有摸姐姐的手啊。”

“那更严重,他都抱了她一晚上了。照理,他们该马上成亲……”

我“噌”地拔出萧暄的剑,老和尚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吃早饭的时候,萧暄又收到了一封飞鸟传书,说:“我们不往东走了,直接往北。”

我问:“有什么区别?”

“往东是城镇集市和等待着我们的杀手,往北走是茂密的森林和等待着我们的野兽。”

我说:“听你的。”

低智商的野兽总比高智商的人类好对付。

萧暄面如沉水。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十年前那次出逃,百名壮士送他出关,甚至还搭上了好友性命,才换得他平安。这次北行,他担心会再次付出沉重代价。

往北走,渐渐上山。觉明照旧由萧暄背。让我惊讶的是老和尚,看着也一把年纪了,身手敏捷,密林里穿梭自如,我望尘莫及。再看萧暄,也是步伐矫健,如履平步。这练过功夫的人就是不同啊。

中午的时候,终于爬上山脊。我累得一身大汗,两只脚直打颤。

老和尚看着我,怪同情的:“歇一下吧。下午沿着这条山脊走,再露宿一晚,明天中午就可以出山了。很快就到仁善县。”

大和尚带着小和尚打坐调息,萧暄坐到我身边,鄙视我:“瞧,我就说了,多运动。”

我很狼狈:“如果不是带上我,你们早就走了大半路了。”

萧暄捏捏我的脸,给我打气:“别凄凄哀哀的,一点都不像你。来,唱只歌听听。”

“好。”我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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