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上部分)(155)

身形一晃,他不敢再啰嗦。

这些年来,他为赵樽看诊的次数最多,可对他的性子却是完全琢磨摸不透。这位爷一直都有头风之症,可此病缠绵难愈,又易于复发,不发作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起来便是疼痛难忍。

前些年,圣上疼爱十九爷,许了京师的如意御制酒坊,单单为他酿造了这种茯百酒,加了茯苓和百号子酿制而成。

那百号子又称御米,乃宫内御用,又被称为“百药之王”,有镇痛之用,每年专程由人从云南运抵京师,实在名贵得紧。故此,这“茯百酒”就更加珍贵,除了十九爷,其他皇子是想沾都沾不上的。

但酒便是酒,作为医者,孙正业并不赞同多饮。

“报——”

这时,郑二宝气喘吁吁地撩了帘子进来。

“爷,奴才把楚小郎请来了!”

赵樽面色如常,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嗯”了一声儿。

那个表情,看在郑二宝眼里,直是叹息。

他的主子爷哟,咋就那么能绷住呢?

但他晓得,既然这位爷没有撵人走,便是不会拒绝了。

夏初七一直落在郑二宝后头几步,一入屋子便见到了那个据说头痛得要死要活的傲娇十九爷。

只一眼,便愣了下。

一头乌黑的长发未有束冠,从那宽厚的肩膀一直垂到了紧窄的腰上,坐在圆杌上那臀到是翘得够弧度,可惜被那黑色的软缎寝衣给遮了。视线再往上,只见他轻薄的寝衣敞开了前襟,略略有些湿痕,简直便是那“掩不住的诱惑”……

啧!

半个多月未见,这货怎么长得更俊了?

先前在路上,郑二宝便初初介绍过了,说今儿从锦城府来了几位大人,晋王宁王等几个人在食色轩里吃了酒,原先就头痛的十九爷,一回来那脑袋便痛得更加厉害了。他一贯就有头痛的毛病,只这次发作得狠了,才叫了孙太医过来,熬了药喝下去,可是没见多大的起色,这才又巴巴请了她来。

可这会儿从他的表情上看,她还真看不出来半点病人的状态。

“楚七,你快点儿替爷瞧瞧。”

月毓因了赵樽头风发作,下唇都难受得快要咬破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家喜不喜欢楚七这个人,赶紧cha上了话,打破了夏初七正在对美男进行的最为绚烂的幻想。

轻咳了一声儿,夏初七瞄了一下月毓还真是削瘦了不少的芙蓉脸庞,走过去坐在了她端来的小杌子上。

“看这情况,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嘛。”

半个多月来的头一句话,便呛得赵樽面色一黑。

握在他手上的一颗黑子,‘嘣’的一声落在地下。而他一双黑眸嗖的剜了过来,略略染了一丝薄醉,幽暗得好像会吸人的两汪漩涡,那画面儿,确实旖旎的得紧。

夏初七撇下嘴巴,“实话实说而已。”

赵樽不吭声儿,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却是恨不得蒙住了耳朵。

嘴上虽然损了一些,可夏初七她是一个医生,这一点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基本上也无关于病人是谁,都会尽心去看诊。说话间,她把赵樽面前的棋局给搅和了,又拽了他的手腕过来,专心的抿着唇把上了脉。

“舌头伸出来。”她命令。

赵樽面色又一黑,却没有照做。

“快点。”她是医生。

再然后,赵樽还没有伸舌头,她原本带着促狭的目光,突地顿住了。

而她的情绪,也是由疑到惊,直接变成了佩服。

“都快痛成鬼德性了吧?丫还能下棋,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头风发作的感受。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头风发作时的厉害了。

换个形象点儿的比喻,患有头风的病人,那脑袋里就像放了一个大火炉,随时都有燃烧的可能。一旦头痛发作,便像点着了火,如同在油锅上面熬骨头,头会痛得几欲爆炸,而且吧这种病偏偏很难彻底根治,便如那附骨之蛆似的……

换了一般人,早就难耐得抱着脑袋面色扭曲了。要不然,曹cao当年也不会一怒之下便宰了华佗,可偏偏眼前这位爷?除了眉心轻轻拧着,竟是不见半点失态,更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正疼痛入脑。

这个样子的赵樽,夏初七还真就找不到几个准确的词儿来形容他。

换到现代,她会拍拍他的肩膀,说句,“哥们儿,好样的。”

可这在古代,赵樽是一个封建王爷……

在他越发锐利的眼波里,夏初七收回了手来,瞥向孙正业。

“孙老,借您银针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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