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74)

“噫?”

那汉子大吃一惊,他错愕地问道:“玉,玉姬?”汉子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姬为妇人,怎地易成丈夫而行?”

嬖人管事的脸简直皱成了一团苦瓜,他喃喃说道:“姬不但易成少年,还拿走了公子的一个剑鞘。”剑,是代表贵族身份的礼器,玉姬把剑鞘摸了一个去,难不成,她不但假扮丈夫,还想假扮贵族?

那汉子惊呆了,他愕愕半晌,半天都不知说什么好。

终于,半个时辰后,一辆牛车拉着玉姬,从侧门驶了进来。

嬖人管事连忙小跑了过去,他看着驭夫从牛车上拉下一袋大豆,又拿下半袋稻米。然后,他看着玉姬从牛车上一跳而下,双手一拍,朝着那驭夫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两块木片来。

这木片,本是一个圆形木块,却被利器一分为二。那木块上写了几个字,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正是,“豆,两袋,稻,袋半。”

两片木块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个字。

玉紫把左边那半块木片递给驭夫,道:“三日后此时,凭此契见我。”

那驭夫慎重地接过木片,小心地收到怀中,道:“诺。”

“玉,玉姬。”

那驭夫一走,管事便急急上前,他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二个麻布袋,又盯着玉紫手中的半片木块,吃吃地问道:“姬,姬一妇人,怎地有此契据?”玉紫手中的这木块,叫契,在春秋,这是时人借债索债的证物,便如后世的借条。一般是索债人手持左边的契,在规定时日来索取财物,交易圆满后,两契合一,烧毁。

玉紫抬眼看向管事,她把木契收入袖袋中,负着手,淡淡地说道:“这你就不必问了。”说到这里,她向管事身后的汉子叫道:“呶,把这二个袋子运到厨房去。”

“然,然,然。”

东西很快便堆到了厨房中。

还没有到晚餐时,厨房中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挥退汉子,玉紫倒出半袋大豆,把它们泡在一个空的木桶中,然后在桶中浸满水,再在桶外面盖上盖。做完这一切后,疱丁已络绎入内了。

这些奴隶出身的疱丁们,一看到扮成少年的玉姬站在厨房中,顿时一僵,手足无措起来。

玉紫瞟了他们一眼,朝着那泡了大豆的木桶和剩下来的两个麻布袋一指,说道:“此间之物,不可动。违者重处!”

“诺。”“绝计不敢。”

“善。”玉紫大摇大摆地点了点头,踱出了厨房门。

这一晚,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玉紫起了个大早,当她来到厨房时,疱丁们还没有来。

玉紫把桶里泡得鼓胀的大豆拿出,就着厨房外面的水井旁的石磨,推起磨来。

随着磨盘转动,rǔ白色的豆浆汩汩流入了下面洗净的石管中,再顺着管道,流向了早就备好的空桶中。

把豆浆磨好后,玉紫来到厨房,在煮饭的鼎中放满水,把洗净的大米放在里面。大米一煮开,她便加入豆浆继续烧煮。

不一会,一阵浓郁的清香传来。

玉紫正在煮的,是浆,这浆她是做过的,味道也得到了时人地肯定。

这半年来,她想来想去,只有这浆,时人最容易接受,而且成本低兼,完全可以一试。

第52章贩售

煮好二桶浆,玉紫从厨房中拿出几十个陶碗准备好,另装上一桶清水。

当她做好这一切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再一次,几个疱丁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杵在厨房中,一袭男装,忙来忙去的公子府唯一的美姬——玉姬。

他们再次呆住了。

玉紫朝几个疱丁瞟了一眼,来到厨房外,朝一个少年奴隶喝道:“呶!赶一辆牛车来。”

“然。”

驱赶着牛车而来的,是那个嬖人管事。他稳稳地坐在驭夫的位置上,正苦着一张脸,无奈地瞅着玉紫。那表情,只差没有流着眼泪求她不要胡闹了。

玉紫仿佛没有看到,她朝一个疱丁挥了挥手,令他与自己一起抬着那浆,朝牛车上放去。众人哪敢让她亲自动手,连忙上前,代替她抬起了木桶。

木桶一放上牛车,玉紫便跟着跳上,朝那驭夫说道:“出府,往东门走五百步。”“……诺。”

嬖人管事那张老脸皱成一团,他驶着牛车向侧门赶去。走了两步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姬为贵人,怎可与众奴隶如此亲近?”这两天,玉紫府里府外地跑,还老是放下架子,亲自命令众奴隶上前相助。这种行为,已在府中传散开来,博得了奴隶们一致的感慨。当他们知道玉姬原本便是鲁国贵人时,那感慨更是变成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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