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醋(19)

和霍、辛二人相比,曲宁和晏恣体力明显不足,到了后来,便在场地边看着那二人拼抢。

看着看着,晏恣忽然瞟见对面的假山最高处有人在看着校场。

“那是谁?”晏恣踢了一脚曲宁。

“我远房表哥。”曲宁叹了一口气。

“表哥就表哥,叹气做什么?”晏恣奇怪了。

“家里总是拿我和他比,烦死人了,我压根儿不是这块料好不好。”曲宁更烦恼了,“过了今年,父亲就说要让我去京城,走门路让我进衙门做事。”

“你行吗?”晏恣怀疑地看着他。

“不提了不提了,先快快活活地过完这一年再说吧。”曲宁破罐子破摔。

五个人一直泡了一整天,练到傍晚,晏恣已经信心百倍,那日蹇卦的阴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曲府出来的时候,照例有小厮引他们去景福楼,晚膳丰盛,用罢之后还有两个医馆的小药童来推拿按摩,舒活经络;临睡觉前,枕头上还居然放了一套崭新的白色蹴鞠服……

事无巨细,这位神秘人都替他们想到了。

翌日一早,太阳当空,喜鹊喳喳。

“喜兆,喜兆啊!”晏恣眉开眼笑。

除了曲宁住在曲府,其余的人都住在景福楼,一路谈笑着朝县衙走去。县衙的校场旁,意外地围了好些人,都是洛镇面熟的乡里乡亲,一见到晏恣便给她打气。

“小恣加油!”

“小恣把那几个轶勒人踢趴下!”

晏恣得意洋洋地冲着他们抱了抱拳,从人群中走到校场中间。

几乎就在同时,那日松一行六人从另一个口子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皮甲,健硕的肌肉隐约可见,气势夺人。

只是晏恣一行四人身着白色云锦蹴鞠服,上绣四喜如意纹,前襟用穗绦儿扎起,足下一双飞凤靴,头部用软纱翅巾束紧,一溜儿看过来,清一色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少年,一派风流俊雅之色,令人赏心悦目,顿时将轶勒人那股煞气比了下去。

晏恣看着他们脱口而出:“咦,你脸上的乌龟洗掉了?”

那日松磨了磨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多谢你的赐教,我等都牢记在心。巳时已到,你们怎么人还没到齐?”

晏恣这才想起自己队里还少一个,她朝着四周看了看:“曲宁呢?”

四周喧闹一片,却没看到另一个白色的身影。

另三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晏恣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难道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

☆、第10章

晏恣心里焦急,嘴上和那日松插科打诨,眼角不停地扫向人群,盼着曲宁赶紧从天而降。

“看来不用比了,有人怕了我们,直接不敢来了。”包图鲁和身后的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霍言祁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包图鲁,一字一句地道:“以三敌四也足矣。”

包图鲁被他的目光扫过,笑声滞了滞,顿时恼怒起来:“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我们俩……”

那日松截断了他的话头:“说好的各出五个人,你们人没到齐,那便是输了。”

“我们少一个人你都不敢比吗?还整日吹牛说你们轶勒的勇士多么厉害。”晏恣急眼了,这样不明不白地输了,她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那日松不为所动:“比赛有比赛的规矩,我们不爱逞匹夫之勇,你们认输了就是。”

“他马上就来,只是耽搁了片刻而已。”晏恣鼻尖渗出汗来,真恨不得把曲宁揪出来拳打脚踢一顿。

那日松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那我再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要是再没人,你们就乖乖认输,不然,你们大梁人就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

晏恣不再和他废话,正想往外冲,却被霍言祁一把拉住:“别去,小心落单了遭人暗算。”

“谁……谁会这么无耻?”晏恣气得直哆嗦,“我去叫曲宁,他要是当缩头乌龟……”

“一定是有人去恐吓曲家的人了,”霍言祁冷静地道,“随便叫个相熟的人进场就是,凑个人头,站着不动也行。”

那日松一使眼色,有两个轶勒人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冲着人群挥拳示意,惹来一片哗然。

晏恣握紧了拳头,这是万不得已的下策,她只盼着曲宁还能从天而降……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有人在外面喝道:“快闪开!”

人群乱了片刻,让出了一条道,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堪堪在晏恣面前勒住了马头,一人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蹴鞠服,只是那前襟还没来得及扎起,头发也还没有束好。

“曲宁来不了了,我来替他!”那人冲着晏恣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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