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19)

他家公子,这真是他家公子吗……虞书言内心纠结万分。又观云笙在一旁两耳不闻、目不斜视的样子,忽然就心生佩服。

但事实上云笙并不比他镇定几分,只是面上仍绷着不动声色而已。

这般亲昵疼宠的场景不知得羡煞多少男子的眼……便是云笙这贴身侍子看了都觉灼目。

祈晏表情餍足地懒靠在椅背上,微生澜便停下喂食的动作,改拿巾帕在他唇上轻拭:“明日与你回门,后日我将启程去烟城。”

烟城的那人确有足够份量让她亲自上门一遭。

“不能带上我?”靠在椅背上的人倏地又端坐了起来。

微生澜只思忖片刻便想婉言拒绝:“此去路途遥远,我怕你……”

“妻主定会照顾好我的。”不等微生澜说完,祈晏就先说出一番示弱话语。

且他说完又微垂下眸,透出几分低落之意:“方才成亲二日……”

方才成亲二日就撇下自家夫郎,微生澜于心中替他补全了这句话。

“带你同去便是。”微生澜低叹着摇了摇头,妥协速度快得连自己都为之诧异。但既说出口了,她就不打算食言。

所幸此行虽远,却无甚危险可言。

至于这人或会需要她分神照顾一事……微生澜只当是理所当然的。

第13章 醋坛

男子出嫁后首次回夫家省亲,谓之回门。若其能与妻主偕行,则称双回门。不过此等待遇并非每个男子都能享有,这就端看其是否受宠了。

微生澜当然不会让祈晏在‘受宠’一点上为人质疑,备上足够份量的回门礼,翌日午后便与祈晏来到左相府。

事实上祈晏对这左相府的其余人事物并无甚感情,只除了他的父亲。寿宴之上,景帝就与他明言要打压左相一脉。他当时仅是颔首表示知晓,再无其他言语。

微生澜正步调平缓地平缓推动着轮椅,与祈晏走向一处盛满梨花的庭院。

方从左相口中得知虞期身体抱恙,微生澜便接过话说要与祈晏前去探视。毕竟她不想看自家夫郎蹙眉忧闷的样子。

虞期的住所在这即将行至的庭院中。初春恰是梨花始绽之时,明明已过了冬季,此处却因素淡装裹而似呈繁雪之景。

“咳咳咳……”隔着一道房门都能听见里边隐约传来的急促咳声,祈晏的心也随之愈沉了一分。

在门外守着的侍子自然是认得祈晏,未对两人入内加以阻拦。

“父亲。”“爹……”

微生澜总觉床榻上的男子面色比她上回所见要苍白得多。祈晏比之常人虽也是病弱,却不至于像虞期这般时常缠绵病榻。

“这身体不争气,无能在外相迎……”压抑着轻咳的欲望,虞期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

微生澜愿意陪着祈晏回门,他看在眼里自是高兴的。

“您无须如此见外。”微生澜摇了摇头,言语间态度谦敬。而闲话未几,思及这父子两人或有些体己话要说,便寻了个理由退离回避。

待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虞期就着半躺的姿势,伸手摸了摸祈晏的头。动作间极具安抚意味,仿佛他对待的是一名尚未长大的孩童。

“陛下……有何反应?”虞期神色平静地问。

对于微生澜毫无预兆对祈晏上心至此的事,虞期不相信景帝真能全然不为所动。虞家忠于景帝,所以他不反对景帝要培养祈晏的要求。

但景帝只是想将祈晏培养为将来能辅佐新帝微生澜的谋臣,对他嫁与微生澜一事却未必乐见其成。

情者乱心,而谋者怎可乱心。

祈晏把目光移至房中敞开的落花格窗:“这得问影七。”

不过须臾之间,一道黑色人影即从那处疾闪而入。

婚宴当日,影七再次受景帝传唤。虽第二日又被派遣至祈晏身边,但那会儿祈晏与微生澜腻在一起,根本没有向其询问的机会。

“回主人,陛下只向属下问了昭王府的近况。”影七习惯性站在物体投下的阴影处。被以雷霆手段强制奉献出忠诚,她的一切行为皆先以祈晏的命令为中心。

虞期低咳几许,继而抬眼望向影七:“你可是回答一切如常?”

影七跪地颔首。

静默半晌,虞期却是问了一个让祈晏猝不及防的问题:“晏儿觉得,她对你可是真心?”

语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微生澜。

“妻主对我很好。”祈晏只怔忪一刹,就十分肯定地回答。

虞期深望了祈晏一眼,他的儿子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祈歆瑜当年对我也很好。”话音刚落,虞期就见祈晏微变了面色。

虞家世代为官,曾也是皇城中名门之一。如祈晏的外祖母虞奚沉,身太尉之职,手上更握有景帝亲予的半枚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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