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整个时代广场都尽收眼底。

听说今天有H.E.R的粉丝握手会，广场上已经亮起了淡紫色的应援灯牌，高举手里最喜欢的爱豆海报，挤在最前面的宅男们无比显眼。

品一口杯里的红酒，微微的苦涩让姜舒皱了下眉。

上午带着樊子晴去见导演，姜舒特意画了个jīng致的妆，两弯柳叶眉缩近，垂下的眸子里已经把她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定在这个地方吃饭？”挪了下身子，姜舒尽量不去看下面正在布置的舞台，“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可没地方花了不是？”

瞧瞧周围的餐桌，几乎都是一男一女的情侣，偶有几张桌子有四五个人也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这样的餐厅平时很难订到座位，听说主厨是米其林三星大厨，所以但凡是出自他手的菜肴少说也是四位数起步。

平时樊子晴买一件衣服都要多看两遍价格，在吃这件事上还真是一点不含糊。

姜舒要不是刚才用手机搜了一下这家餐厅，还不知道人均这么贵。

樊子晴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牛肉放在她的盘子上，中间那层粉红色鲜嫩多汁，菲力牛排中最嫩的一小口全在这里。

“就奢侈这一次，当作庆祝我进组好不好？”眼神快速地闪过广场上搭建好的舞台，樊子晴笑颜盈盈道。

《演员创造班》的第一期，樊子晴的敬业和用心就被各大导演看在眼里。

在向她抛来的无数橄榄枝里，经过层层挑选，姜舒替樊子晴选定了一个古装剧里女六号的角色。

不用吊威亚、露脸的镜头也很多，最重要的是拍摄时间定在六月中旬，高考之后，正好可以送她进组拍戏也不会耽误考试。

姜舒看了眼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叹了口气，勉qiáng地笑了笑。

请自己吃饭当然高兴，贵点她也不介意，姜舒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选的地方是时代广场的餐厅。

靠窗的位置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时代广场，但也意味着一会要看到程萱那张表气十足的脸，还有她在粉丝面前的各种假笑。

迷惑冯梓懿、利用冯梓懿，光凭这两件事，姜舒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看到她的脸肚子就一阵反胃。

牛肉咬在嘴里，除了嫩点也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好吧，为了庆祝小樊同学正式步入演艺圈，今天咱们就好好吃一顿。”

拿起酒杯，边缘还有淡淡的一圈红色口红印。碰杯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程萱的那点糟心事全被姜舒抛诸脑后。

“让我们热烈欢迎H.E.R六位成员的到来！”

十层楼的高度都挡不住广场上话筒的声音，尤其是主持人念到“程萱”两个字的时候，台下激起的叫喊声几乎都要盖过餐厅里的小提琴曲。

“大家好，我们是H.E.R组合！”六个人异口同声。

穿着统一的蓝色水手服，六个女孩子整齐地站成一排，同时鞠躬，同时站起，整齐划一的动作引得前面的几排老爷们一通尖叫。

“哇哦，六个女孩子的粉丝握手会，怎么能少了护花使者呢？”主持人挑了挑眉，神秘兮兮道，“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六位爱豆的师兄，冯梓懿！”

这次，前面几百个男人没了声音，反而是后排仅有的几十个女孩子爆出一致的叫喊声。

“翘屁！翘屁！”

放下手里的酒杯，前一秒还在跟樊子晴说话的姜舒立刻沉下了脸，眼神从樊子晴身上慢慢转移到广场，隐隐鼓动的腮帮子咬着愤怒。

这冯梓懿真是没得救，合着之前都是白骂他了。

快速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姜舒吃饭的兴致被搅得gāngān净净，只想快点吃完饭离开这，“快吃，回去还要继续复习。”

姜舒自动屏蔽了广场的动静，什么邀请粉丝发言、爱豆的心动时刻她全没听见，偏偏冯梓懿说的那两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很高兴她们今天能和粉丝们多多接触。”

“尤其是程萱，因为前段的困扰，她现在最需要粉丝们的支持。”

七盎司的牛肉没有多少分量，倒是被冯梓懿的话气饱了。端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喝了个gāngān净净，再多呆一分钟，姜舒都忍受不了。

用纸巾擦了擦嘴，嘴上的红色全都被擦了下来，因为太用力，嘴角都蹭上了一些。再抽出一张纸巾蹭了两下，脸上的妆也被抹花了。

都怪冯梓懿！

姜舒：“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快点吃，吃完咱们就走。”

对着镜子匆忙地补妆，姜舒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失败者。自己已经想尽办法指点冯梓懿，偏偏他就是个提不起的刘阿斗，非要在一个坑上踩无数次还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