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温良(98)

高明远闻言,想想也有道理,棉布再舒服能比丝绸舒服吗?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弄几餐粗茶淡饭换换口味还行,要是餐餐如此,谁吃得消?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若真一拍两散,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回头妻子非得跟他闹不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高明远无奈的暗叹一气,依然闷声不语。

李正德察言观色,觉得高明远神色稍有松动,便再接再厉:“这批货都是上等的料子,好料子不愁没人要,当然,咱们铺子里也不能只卖这些高档货,得再进些葛布棉布来,也就是眼下周转困难些,咬牙挺过这一季,到秋天,肯定都能销出去。”

李正德这番话是在宽慰高明远,也是在宽慰自己,他和高明远一样,都亏不起,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撑下去还有希望转盘。

“我可是没银子了。”高明远怏怏道。

李正德见他松了口,忙道:“银子我先去划算,等到货卖出去,再算账,咱们兄弟谁跟谁。”

总算是劝住了高明远,李正德紧张出一身汗,不过出了铺子,李正德又开始头疼,现在葛布什么的价格都涨了不少,再进一批货又得几万两银子,从长房扣下来的银子已经被他用了七七八八,哎……要是那七万两没还回去就好了。这会儿只能叫王氏想办法挪些银子出来,只是,要怎么跟王氏说?

李正德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瑞合祥绸缎庄前,看铺子里客人络绎不绝,各种羡慕嫉妒,不由地想,要是当初许管事能跟他出来,瑞合祥哪里还能有今日光景。

曾牛在街边卖了两个大肉包,正往回走,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人,直愣愣地盯着瑞合祥的大门看,他定睛一瞧,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爷,怎么?还惦记着瑞合祥呢?

“二爷?怎不进去坐?要不要小的进去回禀小姐一声?”曾牛故意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李正德本是无心走到此地,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没曾想被曾牛瞧见了,当即绷着一张脸,掉头走掉了。

曾牛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冲着二爷的背影大声道:“二爷您这就走啦?”

李正德低头走的更快了。

转过街角,脚步才放慢下来,心中惆怅,为什么老天总是眷顾长房?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了,却是处处走霉运,难道他的命就这么差吗?

“李二爷,请留步……”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焕他。李正德诧异地转过身,见一五十上下的精瘦男子朝他作揖,李正德蹙眉想了想,这人他并不认得。

“你是?”

那人笑呵呵地迎上前来,用仅容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听说二爷最近遇上些麻烦,恐怕手头不太宽裕吧!”

李正德神情一滞,呆了片刻说:“你怎么知道?”

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

那人轻哂一声:“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二爷解此燃眉之急。”

李正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可旋即一想,喜色又隐了下去,说:“我不借印子钱。”

那人笑道:“二爷说笑了,我并非是要借钱给你,而是要送钱给你。”

李正德不由瞠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送钱给他?不是他听错了吧?天上掉馅饼也能砸他头上?”

那人敛了笑,抱拳正色道:“若是二爷感兴趣,请借一步说话。”

曾牛回到铺子里,#阝安说小姐和钟先生正在后堂议事,曾牛便往后堂去,走到门口,听见小姐在问。

“只能凑出这么多吗?”

钟先生道:“只能这么多了,现在铺子里的生意刚刚起来,许管事说三月才是旺季,不过就算旺季,按以往的账目来看,能有两三万盈余就不错了,那也得等到四月中才行。”

小姐的语声透着一丝怅然:“太晚了,这个月底必须开始春耕。”

屋子里静了片刻,钟先生又说:“或者凝晖堂的重建事宜往后挪几个月?”

“不行,凝晖堂是长房的主屋,不能搁置太久,而且我已经答应夫人,在五月前建好。”

曾牛听到这,默默地走开去,难怪今日看小姐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原来在为银子发愁。

慕婉想从绸缎庄挪银子周转的法子行不通,失望地回了府,心中不免有些沮丧,她能预知未来,却没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这么多事都等着用钱,难不成真的要去问人借?

吃过午饭,刘管家突然跑了来。

“小姐,老奴想到一个法子,不知行不行得通?”

慕婉欣喜道:“你快说来听听。”

刘管家道:“西华门的铺面不是只收了半年租金么?咱们是不是可以放下话去,就说手头紧,需要一笔银子周转,若是他们能在二月底之前交齐全年的租金,那下半年的租金还是按去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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