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118)

翁归逖扬起手里的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厉声喝道:“反了不成,难道一个大乾的阶下囚居然要我们的大吏等在门口求见?他以为他是谁?”

说着,他把那马缰一推,气势汹汹地往毡房,方泽一见不妙,拦在他面前,厉声说:“谁敢进去?除非我死!”

翁归逖狞笑一声:“想死还不容易,你到了我们乌孙,还由得了你不成?”

一旁的博袷慌忙上去拦住:“我在请教大人如何灌溉的妙法,将军万万不要冲动。”

翁归逖仿若未闻,一拔刀便冲着方泽直劈过来,方泽往侧边一让,轻巧地窜到他的身后,一拳砸向他的后背,翁归逖一矮身,躲过了他的拳头,横刀一扫,方泽来了一个铁板桥,躲过刀锋,刀光拳影,顿时两个人战在一处。

翁归逖手下的几个都尉一见,顿时拔刀围了上来,在一旁虎视眈眈,方泽心里万分着急,深怕他们冲进帐里伤害钱程,心一分神,便有些险象环生,差点被刀劈中了手臂。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呼喝声,邬赫逖从远处急急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焦急的乌桑。

翁归逖犹不甘心,虚晃一刀,假意要往毡房里蹿,待到方泽不顾一切往前挡的时候,狠狠一拳砸在了方泽的面门上,顿时,方泽的鼻血长流,一下子摔倒在门前。

“二弟!”邬赫逖怒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翁归逖收刀入鞘,冷笑一声:“给这个大乾人点教训。”

帐帘被掀开了,

钱程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走了出来:“怎么这么吵?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话音未落,她大惊失色,冲到方泽的身边手足无措地去捂他的鼻血,顿时她的手上也嫣红一片,看起来甚是吓人。

邬赫逖脸色铁青,指着翁归逖道:“二弟,你如此不奉号令,我罚你禁足两日,在自己的毡房好好反省!”

翁归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昆莫,你……你因为这大乾人要罚我?你莫不是中了邪不成?”

“钱大人对我们有功,二弟你休要放肆!”邬赫逖沉着脸说,“你若是再这样,我看你这个左大将也不必当了,到昭苏去当个都尉吧!”

翁归逖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看着钱程,怒道:“你果然是个奸佞,把我们好好的乌孙搅得乌烟瘴气!”

博袷战战兢兢地劝说道:“将军,大人是在教我们如何灌溉——”

“狗屁!我们要什么灌溉!直接问大乾去要土地要草原就是了!”翁归逖大吼。

钱程厌恶地看着他,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井底之蛙。”

一场大乱终于告了尾声,钱程默默地把方泽扶进了毡房,把邬赫逖晾在了外面。

钱程一边帮他擦鼻血,一边叮嘱说:“下次你不要和那个野人正面起冲突,有事情你高声提醒我就是,等我替你报仇!”

方泽沉默了半晌,低声说:“大人,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了?为什么都不想办法回大乾去呢?”

钱程怔了一下,强笑着说:“回去干吗?洗干净脖子等陛下砍我的脑袋吗?”

“不可能!”方泽急切地说,“陛下万万不可能杀你的,他——”

话说到一半,方泽住了口,他被派去保护钱程是机密,没有景恒之的允许,他是万万不可以说出口的。

门外传来了邬赫逖的声音:“钱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钱程心情不好,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只见帘帐一挑,一群女奴鱼贯而入,捧着各色皮袄、工艺品、香料走了进来,顿时把毡房挤得满满的。

钱程看了她们一眼,撇了撇嘴,刚想大义凛然地表示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忽然看见最后一个女奴捧着一个大大的豹头,带着一种不驯的野性美,十分漂亮,豹头的眼睛处还镶着两颗硕大的闪闪发光的宝石。

顿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几步冲到那个女奴身边,伸手摸了摸,旋即佯作浑不在意的模样说:“多谢昆莫,这个玩意儿还勉强入眼。”

邬赫逖看

着她的神情一刻三变,不由得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钱大人,你喜欢就好,就当我为翁归逖赔罪的。”

“这是我们昆莫在乌孙一年一度的围猎大会上打来的,象征着无上的荣誉和恩宠,大人你可有福气了。”一旁的博袷乐呵呵地说。

“你打的?这么厉害?”钱程顿时有些咋舌,向往地说,“要是我也能打就好了。”

“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邬赫逖笑着说。

“好!你可不许耍赖!”钱程双目中放射出熠熠神采,令人目眩。

一时之间,邬赫逖有些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博袷在一旁早就等急了,笑着上前说:“大人,围猎也要等到春天,我们还是快来说说那个坎儿井的事情吧,这才是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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