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33)

钱程只得挣扎着起来,哼了几句以前现代的一首“神曲”——最玄民族风,扭动了几下肚皮舞,总算觉得又有几分活力又回到了身上。

走到了大门口,只见景恒之和裴子余身着便服,正等在别院门口,两个人神色有些凝重,不时地窃窃私语,一见到她便住了口。

“恺之呢?怎么还没来?”钱程四下张望。

不知怎的,景恒之心里浮起了一丝不悦,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惦记着他。”

“嘿嘿,臣和康王意趣相近,酒逢知己千杯少,故而十分惦念。”钱程笑着解释说,要让她单独和景恒之、裴子余出去,这她还不得别扭死了。

“来了来了,”景恺之手执折扇,大步从别院里走了出来,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阿程这么惦记我,真是令我感动。”

四个人带了几名侍卫,出了别院,不一会儿走在了千华山的青石小径上。景恒之在前,裴子余紧跟其后,而钱程却和景恺之落后几步。山涧溪水淙淙,鸟叫虫鸣,一派静谧景象。

一路上,钱程颇有些心不在焉,若要说以前的裴子余是冰块,那现在的裴子余简直就是冰山,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可是,看着前面冷漠的背影,钱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有些紊乱,忍不住幻想起来:要是那双冷冽的眸子能够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要是他看她的眼神能带上一点柔情,要是他的双手能握住她的小手……

“看你眉眼含春的模样,想到哪家心上人了?”景恺之打趣说。

钱程盯着裴子余的背影,忍不住悄声问:“裴将军现在可有心上人了?”

景恺之吓了一跳:“阿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肖想子余?”

钱程伸指放在唇边

,轻轻嘘了一声:“恺之莫要声张,我可不想被他砍成肉酱。”

景恺之瞪大眼睛,使劲地咬住嘴唇,控制住自己想要喷出来的笑声,断断续续地溢出几个字:“算……你……狠!”

钱程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喃喃地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前面两个人狐疑地转过了身来,正好撞上了钱程的目光,裴子余不自然地转过了头,而景恒之却淡淡地说:“杵在那里干嘛,到前面来。”

钱程紧走了几步到了景恒之身旁,偷眼看了看裴子余的侧脸,“陛下有何吩咐?”

“听说你前几日和子余打了一架?”景恒之问。

钱程不自然地笑笑:“怎么会,我和裴将军亲近一下,切磋切磋而已。”

裴子余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没用。”

钱程不服气地说:“将军的肩膀还痛不痛?要不要在左边也补上一口?”

裴子余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娘们一样,打架用口。”

“打架嘛,能赢就行。”钱程有些得意地说。

裴子余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着走了几步,忽然朝远处望了望,低声说:“好,等会就靠你了。”

钱程一怔,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钟声,袅袅青烟从山林中升了起来。

千华庵座落在半山腰,大约有数十名女居士和尼姑,庵主是名年长的师太,一脸的淡然:“施主又来了,清宁既然无意红尘,施主又何苦苦苦相逼?”

裴子余默然,只是双掌合十躬身行礼说:“师太海涵,且让我见我表妹一面。”

师太摇头说:“施主还是回去吧,清宁全心理佛,不愿再见世人。”

钱程凑近了景恒之的耳朵:“陛下,不如喊上羽林军,把裴将军的表妹抢了回去,还怕这老尼姑不放人不成?再不放一把火烧了这尼姑庵。”

景恒之白了她一眼,只当自己没有听见这亵渎菩萨的胡言乱语。

裴子余不善言谈,只是恳切地看着师太,嘴里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师太慈悲……”

钱程看了心里窝火,一击掌,大声喝道:“这位师太,你这不是违背修行之道,让菩萨蒙羞吗?”

顿时,众人把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景恺之心里有些着急,这千华庵隶属于千华寺,乃千年佛教圣地,在这一带享受众多信徒,清誉颇深,钱程若是胡言乱语,只怕到时候会让人打出千华山去。

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朝钱程使了个眼色。钱程却没搭理他,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朝着师太宣了一句法号:“师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清宁心中已无红尘,那见一见又何妨?万般变化,都是菩萨为了众生修行而成,你这般阻拦,岂不是误了清宁的修行?”

那师太怔了一下,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行礼道:“施主之言,真乃醍醐灌顶!”说罢,便转身隐入庵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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