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79)

忽然,他们俩的身后冒出来了一个人,景恺之摇着折扇凑了过来:“阿程啊阿程,你如此风流,可要伤了子余的心了。”

钱程吓了一跳:“恺之你休要胡说八道,被人听见了可不好。”

景恺之摇头晃脑地说:“我哪里有胡说八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阿程你和子余昨日画舫游河,风流无限。现在估计人家都在骂你这个奸佞呢,把我们的护国大将军勾引得断袖了。”

这话简直就是晴天的一道霹雳,炸得钱程半天都找不到南北西东,怪不得早上钱多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怪不得钱多一个劲儿地说“叫他小心些!”这都传的什么事情啊!

半晌她一拍腿怒吼道:“谁这么无聊!居然敢造这种谣言!我倒也没什么,这不是往子余身上泼脏水吗?”

景恺之眯起眼睛,暧昧地说:“咦,奇怪了,我还以为你听到这消息会喜笑颜开呢,你不是一直想要……”

钱程又羞又恼,恨恨地打断了他的话:“我那是开玩笑的,子余怎么可能是断袖呢!”

话音刚落,只见裴子余从他们背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一股冰冷萧杀之气瞬间冻得钱程打了个寒颤。

景恺之一脸你完了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阿程,原来你是在开玩笑,那就好,不然我以后只怕都不敢找你去含香阁了,子余会把我杀了的。这样吧,不如我们俩断袖一把,反正我们俩都风流成性,正好凑成一堆。”

钱程情不自禁地往裴子余的方向走了两步,旋即停下脚步,捶了景恺之一拳:“好,你敢断袖我还怕你不成,只怕你那么多个红颜知己的眼泪都把你给淹没了。”

荆田玉看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忽然上前正色道:“阿程,你和子余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钱程挠了挠头,颇为苦恼:“田玉你千万莫信谣传,子余不是断袖,这要是让定国公知道了,非得上门把我宰了不成。”

荆田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其实断袖也没什么不好。”

这句话让钱程心惊肉跳,站在朝堂上也一直想着荆田玉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今日礼部上折递了岭南王送上来的年贡,礼单厚厚一叠,看起来十分丰厚。景恒之坐在龙椅上看了一会儿,笑着点头说:“难得岭南王如此有心,这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便马不停蹄地送来了,忠心可嘉。”

礼部莫尚书躬身答道:“岭南王写道有些物事乃是当季的新鲜物,只怕再过一月要没有了,所以就这次一起送过来了。”

钱程听了,立刻出列启奏说:“岭南王如此忠心,此番进京述职礼部必要妥善安排,必要显得我天家风范。”

莫尚书愣了一愣,委婉地说:“钱大人想必是离魂离糊涂了,岭南路途遥远,王爷向来就是委派官员入京,不曾亲来京城。”

钱程拍了拍脑袋,笑嘻嘻地说:“哎呀,我真是糊涂了,多谢莫大人指点。不过,王爷这么多年没见世子,也不想念吗?”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这世子在京为质,大家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人放到桌面上来讲,这钱程岂不是在捅马蜂窝?

景恒之的眉头皱了起来,淡淡地说:“钱爱卿有何高见?”

钱程笑嘻嘻地说:“陛下,臣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说不定今年岭南王就想念世子,亲来京城探望,莫大人还是早作准备。”

景恒之把脸一沉:“礼部的事情,钱爱卿就不必多加赘言了,把吏部的杂事好好理理顺溜就是。”

钱程缩了缩脖子,点头应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顺着前面官员的后脑勺往景恒之看去,只见他脸上笑意全无,眉头深锁,好像在想着什么烦心的事情。她的心里不免惴惴:他到底有没有发现那吴启远有不轨之心?他有没有听懂我的暗示?要怎样才能既不殃及自己又能让他警惕?

不一会儿,吏部田侍郎上折启奏弹劾一地方官员,在吏考中发现此人多次瞒报、谎报当地政务,景恒之沉吟片刻,着成吏部从重处置并严查有无类似情况。末了,他看向钱程,冷冷地说:“钱爱卿,有空的时候多在吏部看看,别整日里就知道风花雪月。”

钱程吃惊地看着他,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她张了张嘴想要分辩,却垂下了头,低声说:“是,臣谨遵陛下旨意。”

散朝的时候,众人看向钱程的目光颇有些怜悯,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这个奸佞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莫尚书走过钱程的身旁,大声和另一个同朝好友说笑道:“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真以为这朝堂就是他的天下了不成!”

钱程怔了一下,笑嘻嘻地说:“莫大人,这朝堂当然是陛下的天下,难道你居然会以为是别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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