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106)

陆长亭低头喝了口汤。

安父不至于将二哥当做燕王了吧?

陆长亭放下碗。

很快,众人也都跟着放碗了,算是用完饭了。

等陆长亭辞别的时候,安父依旧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外,安喜抓着安父的手,还依依不舍地看了陆长亭两眼。

而此时,门外不远处的地方,朱棣带着随从,大步走上前来,道:“走吧。”

这两个字显然是对着陆长亭说的。

这是安父第一次见着朱棣,朱棣和朱樉是全然不同的两个类型,但两人的模样难免有点相似之处,毕竟是同一个父亲呢。安父何其敏锐,他笑道:“这位也是长亭的兄长吗?”

朱棣淡淡道:“我是长亭的四哥。”说到这里他便就此打住了,丝毫没有要介绍自己名讳的意思。

安父似有所悟,便也未再多问,他笑了笑,道:“劳烦您前来接人了,改日若有机会,定设宴连同长亭的兄长们一起款待。”

朱棣淡淡一点头,嘴上却是没应声。

安松友站在其后,见了朱棣这般冷淡的态度,不由得撇了撇嘴,极为小声地道:“这般高傲作什么?”

朱棣冰凉的目光扫过了安松友,随后便抓起陆长亭的手离去了。

安父打量了一眼陆长亭和朱棣远去的背影,等到回转身来,他看了看安松友,忍不住骂道:“蠢货,实在生得猪脑子!”

安松友被骂得晕头转向,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得讷讷道:“父亲,若我是猪脑子,那您……”

安父面色冷了冷,便不再看他了,抱着安喜就进去了。

安松友忍不住嘀咕,“怎的总是那般疼爱安喜,待我却这般严苛?”

安青低声道:“因为大哥将来是要接任家业的啊。”

安松友却是冷声道:“一介庶子!干你何事?还是闭上嘴吧!”

……

这厢陆长亭被朱棣带着直接往宅子的方向去了,待到跨入大门之后,陆长亭发现院中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实际上他们虽然拆了修,修了拆,拆了又修,这般折腾数次,可真正改动的地方并不多,而一旦改动了,整座宅子的气场陡然间就不一样了。若是得一罗盘,走进之前的宅子,那必然是磁场紊乱不已,指针狂跳。而如今,宅子虽算不上是何等吉宅,但却是再无危害了。

说来也是另外三个朱家兄弟运气不好,他们在的时候,宅子有阴煞,而等他们走了不再来了,宅子却是舒舒服服的,能住人了。

朱棣带着陆长亭在院中都逛了一圈,随后他才问道:“如何?如今的宅子可还能入眼?”

“能了。”陆长亭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他视线可及之处,已然没了什么黑气萦绕,来回循环。

而那被改过后的池塘,此时已经起了朵朵荷花,虽然荷花略有些枯败,但依旧煞是好看。荷花这样的枯败乃是自然界正常的表现,之前那样满池子淤泥,种不出花草来,那才叫不正常。

随后陆长亭跟着朱棣去选了屋子。

陆长亭选的还是从前那间,朱棣见状,不由得眉心一跳,“长亭,你不是说这宅子已然无事了吗?怎么你还选了这间屋子?”他可记得很是清楚,之前长亭说这间屋子乃是整座宅子中受影响最小的。

陆长亭咂嘴,“我只是选了习惯住的。”

朱棣摇头,“不行,你须得住在我的隔壁才好。”

陆长亭扁扁嘴,“好吧。”他只觉得每日朱棣来拎他起来的时候,或许会更加方便顺手了。

敲定了入住的屋子之后,接下来便是将行李迁入,再请风水物回来……这些事儿看似琐碎,但实际上做起来也很轻松。待选好风水物之后,朱棣还当真又给陆长亭备了一份钱。

陆长亭坚定地认为,这应当是糖衣炮弹。是朱棣想要将他拐到应天府的糖衣炮弹。

反正说什么他也是不会松口的。

陆长亭收下了钱,却装作没有发现朱棣在其中的深意。

这一日,陆长亭又迎来了久违的单人床。

他洗漱过后睡在了舒服的床上,骤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不对啊,朱家另外三兄弟都走了,为何在老屋的时候,他还要和朱棣挤一张床?那时候他就可以分床睡啊!由于近来长得软绵绵了些,总是被朱棣裹在怀里当个枕头揉搓,陆长亭表示很是难受。

此时想起,陆长亭才觉得后悔不已。

正是因为他没争取分床睡,老屋里其它的床便被朱棣分给下属了。

陆长亭闭上眼,罢了罢了,不去想了。

陆长亭盖好了被子,这一夜自然是没有踢被子的。当初朱家兄弟刚刚离开的时候,陆长亭是因为着实一时间难以回到过去的习惯,于是才一时不察将被子踢走了。这一次的高热实在给陆长亭留下了特别深刻的记忆,因而自那以后,陆长亭便会格外小心了。事实证明,他的自控力是很强的,一旦强迫自己迅速习惯重新独立起来的日子,那么他就能迅速进入到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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